“……”声音远去,下沉,意识缓缓地从耳廓里收回,沉入心髒。一切如同远隔云端般朦胧不清。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麽呢?旋婳没有听清就睡着了。明天醒来再问林知言吧,她这样想着,意识的最后,感觉到一阵微凉的潮水的风拂过面颊,那是窗外带着雨意的夜风。紧接着,她的手被林知言放进了被子里,暖意覆盖上唯一感到寒冷的躯体,更深地把她拉入黑暗,男人凑过来,轻轻地在她面颊落下一吻。“啵。”轻轻地一声。他说:“晚安。”门被打开又关上,旋婳彻底沉入了梦境之中。……林知言轻手轻脚关好门,门内光线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暖黄色夜灯,门外却灯光大亮,有守夜的警员在沙发上打着哈欠。他站在门前,眯着眼缓了一会儿,等适应了光线的骤然变化后正想往外走,忽然注意到画室的门没有关上。咦,是刚刚没有关门吗?林知言走过去,站在门前往里看。室内空无一人,只有画架依然架在画板上,乍一看像一个奇怪的人躺在那里似的。房间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味道,窗户开着,湿润的夜风吹进来,吹动了白色的纱帘。林知言走过去将窗户关好,转身离开时却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一块小石头。他顿了顿,蹲下身。那是一块裴浩留下来的,来自兴都库什的青金石,因为还是矿石状态,看不太出来那种美丽到晃眼的群青色,反而覆盖着厚厚的沙砾和尘土,林知言把它捡起来,放回到画箱里。画箱里放着几个格子,存放着不同状态的青金石,可以看出它们是怎麽从矿石变成颜料的。林知言见过旋婳怎麽研磨它们,那是很複杂的工序。先用水煮开,砸成黄豆大小的小块,捡出杂质,再继续用沸水熬煮,如此反複数遍,碾成粉末,过筛后用磁铁吸去铁屑,再放到钵中加水研磨,然后加水等待沉澱,沥去上层浮色,以此再反複数次,晒干后就能用作颜料了。这些灰扑扑的石头从战火纷飞之处,从子弹壳与火药粉里被捡出来送往这里,历经女孩手指下的複杂工序变成画笔下卓越的豔色,即使完全不懂绘画的林知言,也能从中窥见一丝美丽。他将画箱收好,关上灯,走出后顺手把门带上。“咔哒”一声,大门落锁,室内重新暗了下去,夜幕遮住了画中女人悲悯的眼神,房间里陷入了寂静和黑暗。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一片昏暗之中,电灯就像接触不良那样突然跳动了一下,这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却照亮了画中女人精致的眉眼。还有堆在画箱旁边,那小山似的一簇青金石。以及……那个坐在青金石堆上的,一个高大而虚幻的身影。窗外的雨似乎变得更大了,雨声淅淅沥沥地穿透厚厚的落地窗,忽然一道闪电如同当头落下的利剑般骤然劈下!电光石火间,闪电的光把整个屋子映得亮如白昼。刚刚被林知言关好的窗户突然又弹开,一阵阵的狂风涌了进来,将柔软纱帘吹得不断翻动,纱帘下方用来增重压角的水晶小挂件骤然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在那不断拍动窗户的“啪嗒”、“啪嗒”声中,又是一道白光闪过,虚幻的人影自青金石上站起。他完全没有任何实体,只有在闪电或电灯闪过的剎那,才能大致看出一个高大英俊、轮廓硬朗的人影,如果旋婳在这里,肯定会尖叫——因为那正是裴浩的脸。但它似乎很茫然,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它绕着画箱和画布里的女人转了两圈,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于是走向大门,没有多做停留。门锁里的锁舌轻轻地转动了一圈,发出了细微的“咔哒”声,但紧接着就隐没了在了门外人的咳嗽声里。大门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它拖着脚步走了出去,走向了大门紧闭的卧室。“……嗯?”一个女警注意到了画室的门又开了,“这锁老是自己打开,是不是该换了?”另一个警员看了一眼房间里:“是风吹开的吧,今晚的风也太大了。”“也是……最近一直在下雨。”女警嘟囔了一句,将门重新关上了。走向大门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一阵冰凉,像是有什麽冰凉的东西瞬间穿过了她的身体,她打了个寒颤,“这风真的好大,是倒春寒吗?”“……”卧室内,旋婳躺在被褥里,睡得正熟。她睡着时很安静,眼睫乖顺地垂下,被床头的夜灯在眼下照出了一片暧昧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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