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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第1页)

没有人会不喜欢自己的付出被大家重视,刘平当然也如此,适才说话犯了嘴瓢,让人白眼,心里难免膈应,总不时地偷瞄着李默言。这会儿看见带队立功的机会,哪有不珍惜的道理,他立即大声吆喝:“走,我给大家带路,跟我走最近的路线,能少花不少时间。”说完示好一般向李默言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

李默言平时受惯了物业的严苛对待,突然被这般抬举,哪会再斤斤计较,忙抬腿跟上刘平的脚步。

刘警官见这么快有了眉目,而且似乎不必再兴师动众地请求外援,也是格外兴奋,对何中华投去佩服的眼神,转身跟在李默言后面,边走还不忘给张警官发了条微信。

何中华笑笑,欣然跟在刘警官后面走出门,刘鹏尾随在最后,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监控窗口。

李默言一行从8号楼人防工程入口下去,略带霉味的空气扑鼻而来,入眼全是和地下停车场截然不同的景致。

他不是没有去过地下室,却从未怀着如此复杂焦急的心情,有时看到大学室友毕业后所租住的迷宫般的地下室,他甚至抱着猎奇心态想尝试尝试。

跟着刘平爬高过低穿过了几个楼的地下空间,李默言从他瘦削的背影,不由地想到了正被困于某处的金艺轩,被反捆着双手,还用胶带封住了嘴,一阵阵揪心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他们两人到目前连一句稍微逾距的话都不曾说过,但昨天或者说今早过后,李默言明显感觉彼此的关系相较从前更近了。

毕竟,金艺轩已经明确表示可以与他一起出去吃饭,这不就是约会吗?好的开始就是成功了一半,但当务之急是把她尽快救出来。

“过了这道防火门,那边就是19号楼,我和刘鹏今天没有来这儿搜过。”刘平指给李默言和刘警官看。

“过去以后有个向左的分岔,直走是B1,往分岔走过了一段短通道就是下B2的楼梯,咱们分头找吧。”刘平说完看了眼李默言,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在了何中华脸上。

何中华当然明了他的意思,就接过话头说道:“没错,你跟刘鹏还是分开带队,B1会快点,但既然说可能是最后一站,就不能放过搜找那两个暂停使用的卫生间和杂物间。这样,刘鹏,你带着刘警官搜B1,我和刘平、小李搜B2.”

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并没征询刘警官的意见,自然除了笃定自己的意见有理有利,还因为对地形充分的熟悉在背后支撑。

果然,刘警官用一个“好”表达了对何中华指挥能力的认可,刘平也没了说错话的尴尬,直接向李默言晃了晃头说:“走。”

大家一路来时都是从B1穿行,现在李默言跟着刘平后面走过短通道,看到了一段大概二十多级的楼梯,刘平向下喊了一声,B2楼梯口的灯应声而亮。节能灯泡明显功率不高,惨白的亮度能保证看见楼梯,却远谈不上清楚。

李默言从未下到过寂静无人的B2地下空间,迈下这道不足一米五宽度的楼梯,潮气之重就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下意识地用手扶了扶墙壁,冰冷的感觉顿时传遍全身,加之光线暗淡,他感觉自己的心咚咚地跳到了嗓子眼,赵中原会把金艺轩藏在这下面吗?他暗暗祈祷,老王八蛋啊,你还是积点德,把金艺轩藏在B1吧。

B2的过道灯都是声控模式,刘平率先走下去后灯陆续亮了起来,黑暗的环境中,这些小灯泡一路亮着,映在白色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刺眼,甚至带一些恐怖效果,直接导致李默言刚走了两步,就不自觉地向后方看了看,后面的何中华笑了笑,表示让他放心,自己负责断后。

刘平按亮了大功率手电,李默言受到光圈感染,顿时觉得安全感恢复了。他紧跟在刘平后面,随着手电的灯光一起检查每个房间的挂锁以及地面。手里的达达或许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幽闭的环境,缩在他左胳膊肘上一动不动,李默言偶尔看它一眼,发现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珠左右转动似乎也在搜寻主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地下空间的布局说是星形,其实和楼上的布局也相仿,是个大大的H形状,只是房间的布局紧凑而且顺应各种管道和功能空间的结构安排。他们是从H的一条腿开始走到另一头再走回中间来,又通过中心零星设置了房间的过道穿到另一条腿,走到头再走回去。

整个B2检查完毕,完全没有痕迹显示人为破坏的情况,按照刘平和刘鹏的默契,三人回到了起点。

李默言重新上到B1,走出短通道,见刘鹏和刘警官已经等在那儿了。

两边人马的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失望,李默言的五官看上去有些狰狞,他一见刘鹏那边没有金艺轩,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攥着了一样,怒火让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咒骂着赵中原。

但是,找到金艺轩依然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随着夜色的降临,地下室的寒冷渐渐显现,还未到供暖时节,湿冷的氛围令失望的情绪陡然放大,人人都在担忧那个美丽的小姑娘。

刘警官毕竟应变能力更强,马上和何中华分析:“按照现在的情况,赵中原没有在19号楼藏匿金艺轩,那他自然是带着女孩继续向前,也就是说他要么从这19号楼向北走到18号楼,要么向东走到16号楼,所以咱们需要考虑16、17、18这三栋楼是否有漏查的可能。”

何中华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时间越来越紧,需要暂时相信刘平和刘鹏检查过的地方没有问题,所以咱们现在还是兵分两路,一路去检查16、17、18三栋楼B1的卫生间和杂物间,另一路抓紧时间从19号楼出口穿过北区停车场直奔4号楼那边开辟新的巡查路线。”

刘警官点头称是,补充道:“虽然那边从时间上看可能性不大,但是谁也说不清赵中原会不会故意使诈,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边三栋楼量不大,何经理和我去就行,刘平、刘鹏两位师傅带李默言过去,何经理可以让能动的人都去那边帮忙排查,我和张姐联系下,若依然没有的话就要多来些人,进行地毯式搜索了。”

李默言听到安排,马上表示反对:“刘警官,我跟何经理去16号楼吧。”

刘警官理解他的迫切心情,李默言当然是想赶紧亲自找到喜欢的人,可刘警官却正是担心16、17、18号楼那最后几个地方依然找不到人。他自己和老何还可以承受这种失望,但李默言说不定会当场崩溃。

那不如让他去路程长远的地方,自己有了好消息可以电话通知他,没有好消息也可以让他能坚持到出现好消息。

于是刘警官替他分析道:“你带好达达,那边范围更大,必要的话别再抱着它了,让它发挥下警犬的作用,或者带它一路找过去。那边有好几栋,可能刚开始需要你们三个人一人一栋这样去找呢。金艺轩的时间可耽误不起啦。”他知道最后这句话肯定管用。

李默言听得连连点头,换了只胳膊抱达达,对刘平、刘鹏说道:“两位刘师傅,咱们走吧,这边从哪儿进北区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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