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言得意归得意,再好的计谋终究还是需要事实证明管用才行。在他的认知里,既然你们现在这么着急这个黑包,我都把结果告诉你们了,难道还不赶紧去追吗?
他还是太年轻了,赵哥和张练是急,但不是傻。
赵哥眼睛盯着李默言,沉吟了几秒钟,伸手拍了拍李默言的肩膀,装作很感激的样子说道:“兄弟,今天的事情真的多亏你了。”李默言听他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庆祝胜利了,不料赵哥接着的话给他敲响了警钟。
“但是事关重大,我们已经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朋友专门请了风水先生算好了良辰吉时,所以经不起太长时间的反复折腾。这样吧,我看到你们店在门上有一个角度对准停车场的摄像头,还请兄弟帮我把当时的录像调出来核实一下。”
赵哥一脸真诚,反而让李默言越看越怀疑他是个十足的反派,他心想:幸好啊幸好,老子要是没留后手还不得被你们给端了,嘿嘿,我还不能直接就答应你了,必须跟你先来个欲迎还拒。
李默言假装为难地说道:“但是我们门口的那个摄像头都坏了一个星期多了,那次大风来的太猛,差点把我们外面广告牌都刮走。上周有个会员的车非说是在停车场被剐了,一直催着我们要监控,田经理跟监控的售后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来人,昨天我休息,田经理,他们派人来了吗?”
田明可时刻关注着赵哥的一举一动,被李默言一问,心里暗暗叫绝,连忙看向他回到:“没,没,这帮人总是能拖就拖,上次来我嫌他们上门费太贵,说要投诉他们服务时效,他们结账的时候倒少结了几十,结果现在保修倒好,爱理不理的,总推说忙。”
赵哥眉头一紧,脸垮下来说道:“这么巧么?”
田明可心想:话说出去了,打死都得绷住了。忙道:“可不嘛,老张老催着要录像,我都烦死了。”
李默言心里大骂:话里信息越多,越容易穿帮,这老东西自作聪明,万一姓赵的管你要老张电话看你怎么办?
好在赵哥没想那么多,只是说道:“那这样吧,我们一块儿看下监控什么问题,你们从那次坏了以后也一直没有查看了对吧,有些时候啊这电子设备线路什么的只是接触不良,没准突然风再往回吹一下它又通了。”
李默言心想这老赵还挺能说,这会儿该到了“迎”的阶段了。他怕田明可接话,忙不迭说道:“对对,赵哥说的有道理,有时候电脑这些设备就是莫名其妙就好了,田经理,得您先登录了,就您知道密码。”
田明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李默言这是要把时间段和嫌疑都撇清,于是顺着他的话就说道:“那你们都跟我去监控平台那儿看看吧。”
赵哥和张练见他们挺配合,纷纷露出难得真诚的笑,跟在田明可的后面进了办公室,李默言为了不引起怀疑,离得稍远,还假装不常进入领导办公室的样子,东瞅瞅,西看看。
田明可其实没底,因为他不知道李默言到底怎么动了手脚,心里的小鼓敲得咚咚响,输入云台密码的时候错了好几次,看得赵哥直叹气。
终于输入正确了,屏幕上一下现出云台的工作界面,里面九个区块里有五个正在工作,左上角第一个区块和下面三个是黑屏。
田明可解释道:“这个监控系统可以实现九路探头实时监控录像,我们店根据需要装了六路就够了,你看这是按进入顺序装的。这下面三个黑屏是没有安装的线路,上面这一个黑屏就是上周刮大风后出故障的停车场那一路。”
赵哥和张练仔细地看着屏幕上的图像,第二个区域是洗车房右两个车位的,能看到这会儿只有赵哥的一辆车停在那儿,张宇正坐在洗衣机旁边的椅子上刷手机。其他几个区域分别是洗车房、维修间,办公室门口的这条过道也安装了一个,因为办公室后面是一栋楼,且窗户都有护栏,田明可就没有给后面安装摄像头。
赵哥和张练在屏幕上搜索了半天,终于失望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两人都是电脑外设的菜鸟,即使有顺着线排查的心,也绝没有这个能力,毕竟所有门外汉看见主机后面一堆乱七八糟的,长得相同的、不同的线时,脑袋都会变作两个大。
赵哥倒是不耽误,马上对田明可说:“既然实在没办法,我们就按这兄弟提供的线索追下去,请田经理帮我们找下那位女会员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田明可瞥了一眼李默言,李默言正装作对监控好奇,探着脑袋在主机后查看,一边看一边微微点头,像是在表达“这玩意真复杂啊”,却是向田明可示意可以。
田明可打开桌上的台式机,趁着开机的空当又看了眼李默言,发现李默言正把手插在兜里,用手机不时的把裤兜撑起来,他不太明白这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登录进了会员管理系统,找到了金艺轩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会员管理系统一般不会录入会员照片,赵哥看着电话和地址质疑道:“这确定是早上那个洗车的女孩的地址和电话吗?”
田明可见赵哥身后的李默言手托着下巴作颔首状,便指引赵哥看向屏幕右侧的消费记录,果然刷卡时间是今天早晨。赵哥立即掏出手机,李默言心里一阵高兴,老赵要是打电话给金艺轩,这般陌生的电话问她一件完全没有印象的东西,必然会得到金艺轩的断然否认,但否认的结果却不会让老赵他们对洗车店起疑,因为人性的弱点就是你当做宝贝的东西往往认为别人也是如此。
老赵一定会全力去追金艺轩,他们一离开,就是真相和大结局到来的时候。
老赵掏出手机,咔咔咔拍了几张照片,翻看一遍之后,非常严肃地对张练说道:“我现在去找这个女孩,你在这儿等我,事情紧急,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走漏消息,这件事情很重要。”
接着他面色铁青地对田明可和李默言说道:“二位,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女孩是你们会员,实不相瞒,我怕我走后你们会给她打电话,这对她来说不是啥光彩的事情,到时候她若一时冲动,做出任何对老爷子不敬的事情,再推个一干二净,这些都没有监控证明,到时候我可就难辞其咎。”
他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所以,一会儿我会告诉你们门口的哥们儿,二位正在帮我们从网络上寻找丢失的东西,暂时让他盯住门店,不要进来打搅你们。请你们忍耐一下,我看了位置离这儿不是很远,等我迎回老爷子,对二位必有重谢。”跟着他从拉起裤脚,竟从裤腿下方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张练说道:“张练这小子有点混,但还算识相,你们只要别惹他,我保证他不会跟你们乱来。”
说完,看了眼田明可,田明可哪儿敢说不,于是他向门那儿走去,走过李默言身边时,冲李默言笑了笑,说道:“谢谢兄弟,我叫赵中原,我知道你对那女孩有意思,我不会为难她,不过前提是她要能完好把东西还给我。”
赵中原拍了拍呆若木鸡的李默言的肩膀,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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