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单手扒开徐小平背上的薄被,另一只手捏过盆里的锅炉灰,略微皱了一下眉,待温度只是略烫后将灰按在徐小平的背上。徐小平叫了一声。玉清道:“忍着。”徐小平咬住被褥,被烫得险些破口大骂。玉清又捏了一点锅炉灰,面色极淡地为徐小平烫那些红疹。早先这般做过几次,那时徐小平二十未到的年纪,初来平阳山平白发了麻疹,吃药不好,涂药也未见得好。是玉清将人按在床上,生生用这土方烫好的。那时徐小平就咬着被单,心里誓要让这个凶神恶煞,冷言厉色的死道士日后也吃这样的苦。猛地一下烫得疼了,徐小平喊道:“疼!”玉清冷笑一声,“疼也受着,那日我问你梁荥一事是否与你有关,你信誓旦旦,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我如今未给你戒鞭已是大幸。”徐小平攥紧了手,突然道:“弟子,弟子已非平阳山弟子,掌门无权问责于我。”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胆气全无。玉清捻起炉灰,自己也受着那烫,闻言冷笑更重“怎么,而今你是魔教的忠徒了?”“那日栖灵山你自己说过,日后生死福祸,与你无关。进魔教是弟子自己的选择,此心不移,玉清道长再不能追责于我。”玉清将炉灰按在徐小平背上,半晌扔给徐小平一个令牌。徐小平侧眼只瞟了一眼,立马吓得魂飞魄散。魔,魔教长老。玉清道:“罚不罚得你。”徐小平面皮忽而涨得生疼“可,可以。”操你妈个死道士,我若告知天下人你才是暗通魔教的那人,你便等死吧!玉清将徐小平翻过身,炉灰放掌心搓匀了,擦着他的锁骨和两臂,看着那肿胀的头面,不由满脸嫌恶,用干布子盖住他的脸。玉清冷道:“好了以后,找荀木自去领二十杖。”徐小平咬牙道:“不知弟子错在何处。”“处处都错”玉清道:“为人长辈,口出恶言,这是一错。有理不争,偏说妄语,这是二错。嫉心过重,恼羞伤人,这是三错。”“掌门”徐小平亦放冷声音,道:“弟子说得都是真话。”是梁荥欺我,辱我。是梁觅秋恨我,伤我。我无错。“那也错了”玉清擦他腰身“人不自贬,你怒上心头,可争可打,但不可自我贬损,你作践自己辱骂他人,到底是伤人,还是伤己。”徐小平一愣。玉清已将薄被给他重新裹回去“我无权让你宽宏大度,原谅他人,只是你扪心自问,你做得那每一件事,都是快活的么?”玉清道:“徐小平,你只是脾气坏,可你人终归是好的。”徐小平突然想捂住耳朵。为何以前无人和自己说这些。为何以前玉清不与自己说这些。玉清却已下了床“当日是你自己跑来平阳山求我救你,我知你心内对我一直不服,但答应人的,定要言出必行。我奉行承诺,此后养你,教你,斥你,打你。都是为了你吃过一回亏后,再不去碰那些苦处。此次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也是最后一次与你说这些道理。往后事你自己琢磨,何事该为,何事不该为,自己去走。”徐小平听罢,心中忽然生起一股不妙,咽了一口唾沫道:“掌门,你要去哪里?”玉清用新被裹住他,细看下比徐小平半月前见他还要更瘦,道:“你不必多问,我在此守你一夜,明早既走。”他从怀内掏出一封信,又脱下在消瘦手腕上晃荡的红绳,道:“把这个给月无牙,让他照顾好自己。”徐小平还欲再说什么,却突然昏沉,陷入黑甜的梦里。玉清坐在床边,靠着床棱慢慢闭住了眼睛。徐小平一觉起来,床边站着的人已是荀木。月无牙坐在椅子上看着昨晚玉清留下的那封信,左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红绳。一会儿抬眼道:“醒了?”徐小平从床上坐起,“小的醒了。”月无牙道:“昨夜玉清还与你说什么了?”徐小平心内揣测这两人关系,又回想昨夜,道:“掌门,让您照顾好自己。”屋内久久无声,月无牙将信和红绳拿在手里,走出屋外。荀木对徐小平道:“今日只在屋里待着便是,稍后教内会起喧嚣,还是少出门的好。”说罢也走出门外。不出两个时辰,十余魔教弟子抬着几具尸体扔到院里的另一间屋内,待弟子们走后,院中蟒蛇蜿蜒爬向那屋。不知过了多久,才从那屋里出来,再盘回之前的位置半阖眼睛晒着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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