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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1页)

张陇山放大了张元悠的恶,势必会以更大的恶,以暴制暴。张元悠亦会如此,恶在你来我往中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现在的张家,就处在这种滚雪球式的恶中。裂痕出现,族人之间彼此猜忌。听完张起灵的话,张元悠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的手机,她张着嘴,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当然明白,以暴制暴是不可取的,可是除了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他们都别无选择。可以逃跑一次,没有办法一直逃跑。只有让张陇山看到,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也许还能起到一些震慑。这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什麽,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呢?吴邪也爬上了墙,在张元悠身边坐下,两人同时侧首凝望着思考中的张起灵。吴邪问道:“这不会就是他要去泗洲古城的原因吧。”张元悠神情恍惚,“这个时候的张家,不管是思想上还是管理上,原来的模式都受到了很大的沖击。这种沖击是交织在一起的,圣婴事件沖击了张家的信仰,也动摇了族长的权威。族长的权威受到沖击,更加无力组织对失落秘密的寻回。”即使放在现在去看,当时拯救张家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回张家失去的秘密。张起灵进入过泗洲古城,他离真相的距离让他的眼界远超张家其他人,这种认知化作了无形的责任。因为知道比别人的多,所以要承担起更多。圣婴时期受到的教育,拯救族人于无尽悲苦,坠下神坛、经受过黑暗依旧保留人性中的善,这一切都让张起灵萌生了阻止张家这辆失控的马车坠入深渊。斜阳西下,张起灵和张元悠坐在墙头,硕大的落日包裹在紫红色的晚霞中,一寸一寸消失在天尽头的地平线。没有人希望这个庞大的家族走向衰亡,可是连太阳都会落下,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保持永恒。佛说,诸行无常,诸法无我。欲爱要求世事有常,然而世事无常。人的欲望与世界原本的规律发生沖突,苦便诞生。“我曾经干过和张陇山一样的事情,我曾经恨过圣婴。是我,用朋友的名义欺骗他,把他推进虫洞。”张元悠苍白一笑,年少的无知与荒唐,长大后再去思考,更觉愧疚,“有时候想想,我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后来我因为愧疚,去寻找他,却意外让他拥有麒麟血的事情暴露。”“我要是他,我绝对见一次,打我自己一次。可是他没有,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他为我包扎好了伤口。我其实不算个好朋友,他不能讲话,我却总对他喋喋不休,还叫他哑巴!我不仅跟张陇山打架,我跟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打过架,打不过还嘴硬,往往连累他跟我一起挨打。”张元悠懊恼抓了一下自己的额发,“我真不是个东西!”“是的!”吴邪点了点头。张元悠扭过头,阴测测看了吴邪一眼,下一秒,他屁股下的墙壁就消失不见,吴邪只觉得身体一阵失衡,旋即整个世界颠倒,他四仰八叉倒在地上,屁股传来阵阵剧痛。“不是,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吴邪从地上爬起来,仰望墙头的张元悠,“人小哥拿你当朋友,你扭头给他推虫洞,你还老没事找事跟人打架!”张元悠跳了下来,单手揪住吴邪的衣领,十几岁的少女眸光锐利,“我是被大人们专门送到圣婴身边的,他们命令我,去成为圣婴的玩伴,不管圣婴说什麽,我都要答应,否则我就要受到处罚。我那个时候没有拿他当过朋友。那场混乱中,我的父亲死了,我因为麒麟血无法被带离本家,于是母亲毅然抛弃了我,带走了妹妹!”“你真的没有拿小哥当作过朋友吗?那你为什麽会担忧圣婴?”吴邪指出了张元悠话语里的漏洞,他无法置身事外去指责张元悠要将一切归咎在小哥身上,他只是问张元悠,“你没有拿小哥当过朋友吗?”张元悠松开了揪住吴邪衣领的手,“那个时候我们没办法做朋友,只能称作伙伴,简单的陪伴,我们无法分享喜怒哀乐,他嫌我话多…我还嫌他话少呢!”“你话是多了点。”吴邪嗫嚅道,“你话比胖子还多。”“嗯?”张元悠瞪了他一眼,吴邪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张元悠继续讲道:“后来他离开张家,去往泗洲古城,找回了张家失落的族长信物。我因为血脉,被选为起灵的夫人。后来他继任,我们拥有了相同的责任,守护张家,那个时候,我们才成为朋友。”“等等,你俩这个关系?”吴邪一时没转过来,“小哥是起灵,你是起灵夫人,你俩感情关系是朋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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