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唇瓣往下,是她大敞的衣襟,这是旋婳手里最后一批産自兴都库什的青金石,被她毫不吝啬地用来描绘画中女人破败的衣裙,高饱和度的群青色抓人眼球,但与只相对的——画中女人捧着的心髒却没有着色。这上面本该是美丽的、与群青色相得益彰的鲜红,但旋婳却没有涂描。“这里……”牧肆隔空点了点女人的心髒部分,“这里不上色吗?”“嗯……”旋婳画下最后一笔,从画布中擡起头来。她擡了擡鼻梁上的单边眼睛,“颜料还没好呢。”牧肆有些疑惑。旋婳曾经用自己的鲜血来描绘画中女人的心髒部分,但在被牧肆和章谢发现后,在几人的强烈要求下,旋婳更换了颜料,不再自残——这‘几个人’里不包括林知言,这个疯男人主动要求用自己的血给旋婳作画,但旋婳拒绝了。后来牧肆找到了一种饱和度和明度都非常完美的红色,把颜料送给了旋婳,旋婳口头上答应了会用这些颜料作画,但却迟迟没有动笔。他想问旋婳是不是对自己找到的颜料不满意,旋婳却又低下头去,画了一笔阴影之后,擡起头“唔”了一声,手捧着下巴离画布远了一些,打量着自己刚刚画下的一笔:“你来看看,这个阴影怎麽样?会不会有点太散了?”牧肆擡头,目光却不是落在画布上,而是落在她的脸上——旋婳的脸上被画笔蹭了一道颜料。又来了。他想,旋婳的小习惯,或者说,小毛病。她画画的时候习惯用很多支笔交替着画,不用的时候把画笔夹在调色盘和手指的指缝里,就总是蹭到脸上,说了好多次也没改过。所以,就总是像现在这样——这样仰着一张瓷白的小脸看他,脸上蹭着五彩斑斓的颜料。牧肆失笑。这一幕实在是太熟悉,仿佛回到了那个燥热的夏天,她坐在画板前,问着琐碎而又亲昵的问题,画室里的风从窗棂外跃来,亲吻着她脸颊上的颜料。“你看你……”牧肆俯身,左手轻轻捧住她的脸,右手拇指在她脸上一擦,轻描淡写而又轻车熟路地擦掉了脸上濡湿的颜料,“说了这麽多遍,怎麽还是这麽不小心。”窗外的光撒在他的身上,拢下一片阴影,把她盖在其中。眼前也盖下一片细碎的阴影。是牧肆的发丝,落在她的脸上,痒痒的。旋婳下意识擡头,正对上了牧肆的视线。他眼睛里含着细微的笑意,像藏着一把小勾子似的,盈盈地看来。旋婳……不知为何,旋婳有点坐立难安了。很奇怪,明明牧肆也没什麽多余的动作,可是……当他笑着低下头看来的时候,却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他的眼睛里流淌,癡癡地,如同流沙陷阱,勾着人往里陷。牧肆轻轻地笑了一声。带着薄茧的指尖摩挲过她的脸颊,语气也轻飘飘的:“……是太热了吗?你好像有点脸红哦。”旋婳瞪大了眼睛,正想反驳,忽然眼前的男人低下头来,炽热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廓,如同一片羽毛轻飘飘地降落:“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章谢说的话吗……”他咬字很轻,一字一句。t“你觉得,林知言会在屋里放监控器吗?”“那他,现在会不会看着我们……这样亲密?”开花期!旋婳一惊,下意识想看向四周。但牧肆却轻轻捧住她的脸。“……别动。”他轻声说。呼吸声也炽热,流水般沖刷着她的耳廓。“你不好奇吗?旋婳?””……什麽?“旋婳眼睫一颤,巍巍地问。“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麽样。”牧肆轻声说,“我只是在想,如果林知言就是那个连环杀人犯……如果他看到我勾引你,他会不会动手?”“你也很担心他就是杀人犯吧。别担心。”他又轻轻地笑了一声,“我只是想帮你,试一试他。”他稍微撤出了一些,凝视着旋婳茫然的眼睛。他又说谎了。真正的原因远没有他所说的那样冠冕堂皇。他只是已经无法忍受,林知言可以正大光明地以丈夫的身份出现在她身边,而他什麽也得不到,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那样。凭什麽?凭什麽他什麽也得不到?明明他才是先来的那个。就连主动想要做她的地下情人也不行。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他还要多卑微才行?还要多卑微,才能和她在一起?他注视着旋婳怔怔的表情,拇指拂过她如蝴蝶般颤动的眼睫,轻声哄诱。“你不会连我都不放心吧。”含着一点儿笑意,牧肆轻声说,“我们认识那麽多年了……我是什麽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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