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清楚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廖家檀到的很快,对于刑侦队的事情,他一向很积极。看到沈闻崇背着楚幼宜下来,他早早拉开了车门,见状问道:“怎麽样?没什麽事吧?”沈闻崇没回他,将楚幼宜小心的放好后,才关上车门,淡淡说了句:“开车吧。”胡童路离这大约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今天天气很好,一路上和风呼啸。但车内却一直很安静,有外人在,楚幼宜显得很胆怯,她对廖家檀没有认知,十分怯生,一直缩在角落里。沈闻崇安抚了她一会儿,见没什麽用,也没再多说。廖家檀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他虽然理解楚幼宜对自己的戒备,但还是锲而不舍的解释说:“我说,我不是坏人知道吗,是你沈闻……不是,是你星星的朋友,好兄弟,能明白吗?”见楚幼宜一直缩着脖子紧贴着车窗,没什麽反应。廖家檀还是放弃了,无奈的吐了两个字:“算了。”沈闻崇拍拍她的肩:“别害怕,没事的。”他脸上的神情虽然淡淡的,但廖家檀知道,沈闻崇是真的有些看重她,他一向不会理这些琐事,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大部分的关注点,放在她身上。他和沈闻崇出生入死多年,几次三番差点丢了命,也都是沈闻崇救了他,他一向将沈闻崇,视为生命中除父母外最重要的人。他了解沈闻崇,也十分看重沈闻崇。“我知道你担心她,大不了以后,咱多来看看她。”廖家檀瞥了眼后视镜里的沈闻崇道。看沈闻崇不搭话,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不过也确实,她这样子,家里人也不见得能照顾好,但是咱也不能强留下她,不合规矩,你说是吧?”沈闻崇一夜没睡,正闭着眼靠在车椅上,车窗半开着,呼啸的风轻拍着他的脸颊,他却毫无困意。廖家檀试探着提了个建议:“要不,叫靳颜过来?她这个情况,往后还是需要有人照看的。”沈闻崇还是闭着眼,没搭话。“哎哟崇哥,你怎麽了啊,跟丢了魂似的,话也不说。”廖家檀无奈,一脸吃瘪像,无奈道:“你就真这麽在乎她?魂都没了。”他看出沈闻崇的心不在焉,也清楚此时他的重重心事,更知道,这些罕见的情况,都是为了楚幼宜。他和沈闻崇不一样,楚幼宜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刑侦队生涯中,万千受害人中的其中一个。他当然同情楚幼宜,也可怜她的悲惨遭遇,更愤恨着这一切的幕后真兇徐明烨,但这些,都仅仅是出于一个刑侦队员正常的同理心。她对于廖家檀而言,和其他受害者没有任何不同。如果真的有一天,当那个着名的伦理学思想实验——电车难题,摆放在他面前让他抉择时,到底是救五个,还是救一个?好像怎麽选都称不上是一个完美答案。尽管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受伤,尽管他希望能救下所有人,这也是他为什麽做警察的缘由,可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三头六臂,更没有什麽特殊技能,如果真的有一天,到了不得不做出抉择时。他心中明白,自己或许会选择第一个答案,对于他而言,五条无辜受害人的命,总归是多过一条的。但同时廖家檀心里明白,沈闻崇并不与他有着一样的想法。他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她只相信他,只认定他,他是她残缺生命中的唯一信仰。没有任何一个受害人,会让人觉得如此的特别。如果换做是他是沈闻崇,他或许也会觉得楚幼宜很特别。可他,毕竟不是沈闻崇。廖家檀在他跟前向来没个正形,沈闻崇这才睁开眼看他:“胡说什麽。”两人虽然明面上是上下级,沈闻崇是队长,他是队员,但私底下,完全当朋友知己相处。沈闻崇父母死的早,他从小就没什麽朋友,对人也冷冷淡淡,谈不上不好,也谈不上好,总而言之,不是个容易处得来的人。进入警校后,才认识的廖家檀,他和廖家檀是同班同学,也是上下铺,这麽多年,也就他能耐得住性子和他相处,沈闻崇就他这一个朋友。虽然很多事他不爱说,但廖家檀却很了解他。车拐了弯,廖家檀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我没胡说啊,我还不知道你,外冷心热的,说要把她送回去,心里头担心死了吧?”沈闻崇好半天,才缓缓开口说:“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家属既然报了失蹤案,人既然回来了,也该先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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