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汐愣住,呆呆看着他。他为何忽然这样问?她与楚寒不过几面之缘,方才在平阳长公主府是两人今年的初次见面。卫剎一入府就被平阳长公主请去了,他怎知她私下与楚寒见过面?卫剎冷哼一声,回正身子,背靠车壁,脸上的表情比从平阳长公主府出来的时候还要冷沉。他不言,薄唇紧抿,下颚也紧紧绷着,一看就是生气了。沈芙汐有些不明白卫剎在气什麽,开口解释道:“我与楚寒不熟,也就几面之缘。”沈芙汐瞧了眼卫剎的面色,试探性问道:“您生气了?”卫剎没说话,这厢平稳的马车停下,已经到了卫府。卫剎起身,越过沈芙汐,率先掀开帘子从车厢里下去,只余下身上雪松般清冽的气息。沈芙汐下了马车,男人的步子快,她从马车下来的时候,便没有再看见他的身影。他这是吃醋了麽?沈芙汐踏进府邸,穿过一片花瓣凋落的樱花林,回到鹿溪苑。屋子里,九曲屏风下,卫剎坐在圈椅中,手里拿着今天早上的拨浪鼓,修长的手指握着长柄。他脸上没有情绪,盯着手里的拨浪鼓,状似思索。忽然,卫剎缓缓转动拨浪鼓,那用指骨打磨做出的珠子敲到鼓面,发出响动。他玩得不亦乐乎。沈芙汐一踏进屋子,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景致。想起卫剎手里这拨浪鼓是用人皮做的,沈芙汐便毛骨悚然,整个人头皮发麻,越发不能将他当正常人看。男人似乎是听见了门口的响动,眼皮一掀,看了过来。沈芙汐心里一紧,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停下步子。皓白腕子从紫色衣袖伸出,沈芙汐轻轻扯了扯卫剎的袖子,轻声说道:“您还在生气呀?”转动的拨浪鼓停了下来,卫剎抿唇,垂眼看着衣袖上的纤指。沈芙汐顺势侧坐在男人的膝上,单手挽住他的脖颈,再次解释道:“我与楚寒不熟,真的只有几面之缘。”“我不知将军看到的是什麽样的画面,但约莫是让将军吃醋了。”沈芙汐话音刚落,便低头在他的面颊上落下一吻,含羞看着他。卫剎喉结微动,凝眸看着她。沈芙汐挽着男人的脖子,“将军有所不知,我今日解决了一项私人恩怨。那楚寒是姚玉琼的未婚夫,与之前的我一样都被姚玉琼的僞装给骗了许久,但是经过今日这一遭,他看清了姚玉琼的真面目。”卫剎随手将拨浪鼓扔在地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语气不紧不慢,“几面之缘?可我怎觉他想英雄救美,将你从我府中救出来?”沈芙汐从他这平静的神色中嗅到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他此刻就像一匹在生气炸毛边缘的小狼,需要顺一顺毛,“他怎能与将军比?况且阿芙已经是将军的人了,还能去哪里?”沈芙汐亲吻他的唇角,那一吻像是蜻蜓点水一般,稍纵即逝。沈芙汐嗔他一眼,“将军非要吃这莫名其妙的醋麽?”卫剎从不入认为他在吃醋,唇上还残留着沈芙汐亲吻的气息。那唇软软的,仿佛是这世间最软的东西。卫剎看着那殷红的唇,他不是寺庙里修行的苦行僧,他是一名血气方刚的男人,软玉在怀,经不住她接二连三的撩拨。卫剎擡起垂在膝上的手,挽住她纤细的腰,指腹在她侧腰摩挲,隔着一层布料,仍能感受到她细腰的柔软。卫剎双眸墨色翻涌,凝看她翕合的红唇,嗓音低沉,“那你说说,该如何让我不吃这醋了?”男人喉结微动,声音似蛊。……夜凉如水,一轮圆月悬在夜幕,稀稀疏疏几颗星星,皑皑月光照在庭院小径上,树影婆娑,虫鸣稀疏。屋中烛灯如豆,昏黄朦胧,罗汉榻旁的九曲屏风中勾勒出两道亲昵的身影,但夜风吹拂,一阵飘扬后,宛如有神力一样,乍一看那屏风的身影又是一道。男人的衣袍和轻纱罗裙散落一地,将床榻边的两双一大一小的鞋子盖住,鲜豔的小衣有一半从床沿垂下,另一半藏在了罗帐里面。然而罗帐内并无一人。罗汉榻边,卫剎岔腿而坐,他微微仰头,一滴滚烫的汗珠沿着紧绷的下颚滑落,顺着脖颈慢慢流下,在突起的喉结上停留片刻,当经过喉结顶的时候,往下流的速度快了起来。男人灼热的大掌轻抚沈芙汐的后颈,长指穿过她柔顺的乌发,仿佛将她的气息都聚在指尖。沈芙汐想动却动不了分毫,后颈被男人的掌按住,越避越是避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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