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汐取来胭脂水粉,用脂粉将侧颈的吻痕遮一遮,好在脂粉擦多一些,能遮住吻痕,她侧侧头,直到完全看不出那痕迹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正当她準备离开梳妆台时,卫剎突然凑近,温热的指腹落到她后颈的某个地方,沉声道:“这里也有。”沈芙汐梗着脖子,僵直着脊背,从镜子里看去,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从后面笼罩,过分亲昵的姿势让她心里一紧,男人身上的气息从后面传来,萦绕着她。卫剎从她手中拿过脂粉盒子,指腹沾了些脂粉,擦在后颈她看不到的地方,沈芙汐只能透过镜子看见他的身影,根本看不清他的动作,便是因为如此,后颈的触感才格外明显。她整个人紧绷着,宛如拉满的一张弓,感受到了那温热的指腹摩挲后颈的吻痕,明是在帮她遮掩,可总让她惶惶不安。她趴在台面上,瞧了眼清晰的镜子,被此刻亲昵的姿势涨红了脸,手抓了一把裙裾,将生出来的羞臊压了回去。良久,后颈的手才挪开,那枚吻痕隐隐发烫。卫剎忽然俯身,清冽的气息朝她压来,一只遒劲的手臂从后面伸来,俨然将她圈在怀里,沈芙汐屏气凝神,原是她想多了,男人只将手中的脂粉盒放下,稍停顿了片刻,便将圈过来的手臂擡起。卫剎拉住她纤细的胳膊,轻轻一带,拉她起身,说道:“今日带你去街上置办首饰。”昨夜的承诺在这一刻兑现。沈芙汐莞尔一笑,仰头看着他,“还有胭脂。”她不太喜欢卫剎给她準备的这些,不仅香味太浓郁,而且胭脂的颜色也不好看。卫剎致力于将京城里做好的东西给她,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好,都买。”沈芙汐:“胭脂,我要凝香阁的;首饰,要去西市柳娘子开的琼珍阁。”卫剎点头,带着她离开屋子。===上午的街市热闹,沿街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烟火气十足。马车在西市的琼珍阁外面停下。沈芙汐掀开窗帘一角,映入眼帘便是偌大的牌匾,是她熟悉的地方。沈芙汐放下窗帘,对卫剎说道:“将军,我先下去了。”马夫掀开车帘,沈芙汐躬身弯腰,离开马车车厢,拎着裙裾,踩着马凳下了马车。阁楼外的伙计看见,热情地迎了过来,“姑娘来卖首饰?您今日算是赶巧了,今儿新出了一款金步摇,还没标价,您里面请瞧瞧。”琼珍阁的首饰在京城久负盛名,因首饰做工精巧,样式繁多且精美,受到京中贵女们的喜爱。来琼珍阁置办首饰的姑娘非富即贵,是以阁楼中伙计不敢有任何怠慢。伙计领着沈芙汐进去,谁知好巧不巧,她一进来便碰到了最不想见的人,将今日好好的心情给毁了。姚玉琼也在琼珍阁挑选首饰。她打扮得华丽,不认识的还以为是京城哪家勋爵人家的小姐。姚玉琼坐的位置一眼就能看到门口,是以沈芙汐一被伙计领进来,她便看见了沈芙汐。两人视线相撞,彼此眼里都是惊讶,複而这抹惊讶之色又都染了不同程度的恨意。“沈姐姐来了。”姚玉琼率先开口,被丫鬟扶了一下,从绣墩起身。姚玉琼看见沈芙汐独自一人,周围没有卫剎的身影,她那份隐隐的担心逐渐消失,脸上的神色逐渐得意起来,殷红的唇扬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什麽风把沈姐姐吹来了,沈姐姐出门,怎连一名丫鬟都不带?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姚玉琼轻捂嘴巴,又道:“我忘了,前段时间连沈姐姐都是要伺候人的,又何来丫鬟。再说了,沈姐姐的贴身丫鬟早被杖毙了,被我府中的家仆扔到了乱葬岗,这过了两个月,怕是被野、野狗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姚玉琼说完轻笑了起来,将她的伤口再一次剖开,沈芙汐气得身子忍不住颤抖。店内一时间硝烟弥漫,气氛低沉。伙计站出来劝架道:“两位姑娘都是来置办首饰的,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沈芙汐是这琼珍阁的常客,以往一批新出的首饰,她总是第一批买下的,店里打杂的人都认识她,虽然沈家落败了,但谁也说不準哪日案子又有了转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道理伙计还是懂的。沈芙汐不想搭理姚玉琼,越是给她回应,她越是讲些难听的话,且当她是只跳梁小丑。沈芙汐目光轻描淡写地略过那张小人得志的脸,与接待她的伙计道:“听说店里新出了一款步摇,劳驾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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