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从被好一顿搓捏,哼哼唧唧地说了声没。
“请请请,”厉演哭笑不得,也知道江医生的确辛苦,“辛苦你了,平姐。”
他的目光对上聂寻秋的,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仍然感激:“还要麻烦你一会儿了,聂医生。”
聂寻秋没有答话,只是客套地点了点头,摘下头帽和口罩,去了麻醉恢复室。
厉沛去枕平卧着,监测他生命体征的仪器就摆在一旁。他恢复意识还需要一段时间,聂寻秋为他测量记录了血压、脉搏和中心静脉压,还有一些数据是手术中记录,术后进一步填写的,他坐下来,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动,看着厉沛苍白的睡颜,心中那根绷紧的弦终于砉然断裂。
想象之中所有的紧急情况都没有发生,恶性高热本质就是过敏,大部分发生于第二次接受全身麻醉,厉沛之前没有麻醉史,江未平那两盒昂贵的丹曲林大概率派不上用场,聂寻秋也不希望有用上它的机会。
他就这么平平安安地,挺过了这次手术。
聂寻秋没有宗教的信仰,却想起几个月前他在寺庙里请的那三柱清香,觉得冥冥之中,也许厉沛真的为谁所庇佑。
他握住厉沛的手,不出所料,那只手是凉的,好在他的手还算温暖,多少能传递一些感觉给那个昏睡中的人。恢复室里没有时钟,他偷偷地牵住这个人,仿佛能走到地久天长。
不知过了多久,手里的指头动了一下,厉沛的眼睛睁开了小小的一条缝隙,纤长的睫毛挡在眼睑。聂寻秋轻轻地摸了摸厉沛的手背,安抚他,又一次为厉沛检测体征,叫来护士,将人转到病房,再大致观察二十四小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就能够彻底放心下来。
至此,麻醉医生的职责全部完成。
其实在他所处的医院里,麻醉医生人员紧张,他虽然参加工作的年份不多,但因为深入过战地,参与的手术数和正常医院不是一个量级,这样的医生在手术数量多的情况下往往不会单单紧跟一台手术,他会为患者进行麻醉,然后交由一线麻醉医生监护,然后转进另一间手术室,如此重复,像颗不停转动的陀螺。
全程跟着厉沛的手术,既轻松,又煎熬。
怕出了什么差错,把握不好剂量,让这个人承受更多的苦痛。
好在他学艺还算精,护着厉沛渡过了难关。
清醒时断时续,等厉沛真正完全夺回意识的时候,暮色已然四合,大哥守在床边,小心地用手支着下巴,倚在柜子上,像是怕趴到在床上压迫到了他,因为姿势不舒服,嘴里发出了些许鼾声。
他什么也没说,兄弟之间却像有心电感应,厉演晃了一下,从小憩中醒过来,发现厉沛恢复了神智,喜悦道:“可算醒了,渴吗?饿吗?但是你的肠|道功能还没恢复,暂时给不了你。”
厉沛摇了摇头,麻醉效用过去之后,切开又缝合的伤口开始剧痛,掩盖过了饥|渴,他的唇因为长时间没有得到充分的水分而开裂,在唇缝间起了一层干皮。
“嫂子和小从呢?”
“守了你一天,先让他们都回去了,”厉演道,“小从明天还要上学,常青带着那小屁孩儿回去赶作业了。”
厉沛哑然失笑。
“伤口疼不疼?”
厉沛点点头,声带像是被一张锯子锯着,发出艰涩的声音:“希望有谁来施个魔法,让它一下子长好。”
厉演倒是很希望成为那个大魔法师。
他小时候像是一直都充当着这个角色,哄着哭闹顽皮的弟弟,让他吃药,让他振作,让他坚强,但这样严重的病痛,却连替弟弟分担一些也不能。
他自知办不到,起身:“我找找医生吧,看看能不能给你打止疼药。”
聂寻秋跟着厉演进来,身后还有护士,让她去给厉沛注射哌替啶。
他还用手简易地碰了碰厉沛的额头,不出所料地,有些发热,但都是正常现象。
厉沛挨完一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对厉演说:“哥,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些话想跟聂医生说。”
厉演会意,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厉沛,却在那双写满倦意的双眼之中找到坚定,吁叹了一下,退出病房,为门留了条缝,让它虚掩着,然后靠在廊间,百无聊赖地盯着鞋尖。
“占用了你工作之外的时间,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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