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聂寻秋却能。
明明寸和连最基本的同理心都不曾有。
因为不熟悉路,厉沛把车开得慢了一点。聂寻秋话不太多,也看出开车的人面露疲色,他静静地盯着透明车窗,数着掠过路灯亮黄的小点。
偶尔在玻璃里能看到厉沛的影子。
他找到一个不起眼的招牌,提醒厉沛:“就是这里。”
车停到路边,不用厉沛开口,聂寻秋就已经解开安全带,打算离开:“谢谢你,看你很累,不耽搁你回家休息了。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见。”
厉沛避开“再见”这样的希望,他只是点头,说了声慢走。
聂寻秋站在宾馆窄窄的门前,车窗被缓缓摇上,那张清俊的脸渐渐被灯光和树影吞没。
他听见引擎再次响起,厉沛驱使着车离开这里,这才微微松弛下紧绷的肩膀。
你还活着,就足够了。
厉沛独自回到家,没有急着将自己关进房间,而是在这个家里转了转。
主卧属于厉演夫妇,旁边的次卧从前是空着的,如今门上被楔上一根钉子,挂了新做的圣诞花环,中间有只小小的毛线袜,织得粗细不均,底下得紧巴巴地团在一块,上面的却纹路漂亮,还很有心思地混了些杂色的毛线,让它看上去更软更暖。
分明是两个人共同织就的。
大哥总想着自己动手捣腾些小玩意,却实在手艺不精。厉沛记得自己小时候调皮捣蛋,母亲买的玩具常常两三天就被他拆了,厉演常常自告奋勇去修,结果七零八落,只剩个空壳子。
他又受不得丁点委屈,拿到面目全非的旧玩具,哭嚎几声,哪怕干打雷不下雨,哥哥也会慌慌张张过来摸摸他的脸,抱他、哄他。
后来跟厉沅学了用草去编小蜻蜓,才总算能哄住人,那只蜻蜓飞过小厉沛,盘旋着,降落在了季常青的心上。
它的栖息地就是那颗心,心不见的时候,蜻蜓也消失在风中。
他们现在却能一同为厉从悄悄地织一只圣诞袜,厉沛仿佛看到笨拙的男人被妻子连连摆手赶开,夺过针线,却不打算拆掉丈夫的心意,而是从那只丑丑的脚尖开始,接着织下去。
厉沛握住门把的手忽地又收回,他想,门背后的房间定然也充满爱意,用不着他再确认窥探。
厉从能被他的父亲拥抱,和他一同去江边,春光很好,风筝飞得很高。
他有一个快乐多彩的童年。
这栋宅子年龄不小,居住的人也爱惜,因此才得以遮挡更多风雨。厉沛想确认自己究竟是久居还是小住,他进了自己的衣帽间,拉开最外面的衣橱,查看那些最常穿的衣服。
他从遥远的世界以外过来,没有属于这个空间范围内的记忆,很难不去考虑他是否占据了另一个厉沛的身体,而那些记忆被带到了何处,他的一举一动,又是不是会扭曲原有的轨道,打扰这个世界所有人平静美好的生活。
虽然怀念,也不舍,但他始终是异乡的客。
客人总归是要走的。
以前厉演抛家弃子,时至三十一岁,身侧空空,而祝逢今常伴。他偶然得知了祝逢今的心思,也怀疑他不是一厢情愿,于是厉沛心里多了个坎,兄弟二人的关系不如小时候亲密。大学毕业之后他曾留学海外,回来之后仍和大哥住在一起。
其实他怕极了孤独和寂寞。
否则也不会在大哥死后,那么容易就心有所托。
衣橱里新添的当季衣服只有几件,左边的衣服更青春休闲,浅色居多,甚至还有件蓬蓬的羽绒服,右边一下子像是进入深秋隆冬,全是素黑墨绿,他此时二十四岁,努力打扮得沉闷,不让年轻成为焦点。
看样子他不再和兄嫂同住,这恰好是现在的厉沛所希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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