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心髒像是被轻轻撞击了一下,她强压下心中涌起的悸动,忍住想去遮住穆骁眼睛的沖动。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身体还没完全康複,要注意休息。”说完,林默便转身向门口走去,不敢再看穆骁的眼睛:“穆工再见。”她的手颤抖着握住门把手,用力地拧了一下。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沖出房门。回到家的路上,林默抚着怦怦直跳的胸口,脑海中浮现出穆骁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她忍不住咒骂道:“这个人!生病了也一点不老实!不知道我对他心怀不轨吗?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紧接着,叶乔那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趁虚而入的好机会。趁他病要他命,嘿嘿嘿。”林默顿时感觉脸上一红,她甩了甩头,加快了脚步。夜幕降临,穆骁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亮着,柔和的光影笼罩着整个空间,让房间显得温馨而狭小,仿佛将穆骁紧紧包裹。他坐在书桌前,电脑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光线在屏幕上反射出柔和的光晕。穆骁时不时地擡起头,随后又低下头去,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这是他大学时期的一个小习惯,每当有心事或是睡不着的时候,他便会戴上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手抄歌词,直到深夜。自从毕业工作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件事了。今天白天睡得太多,此刻没有什麽睡意,他突然想到这个熟悉的方式,希望借此让自己平静一些。然而,事与愿违,他越写越乱,纸上渐渐看不见了歌词的内容,只剩下密密麻麻的“林默”两个字。等到发现纸上已经无处落笔之后,穆骁颓然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手中的笔无力地垂落。他举起纸张,定定地看着,眼神中流露出複杂的情绪。过了许久,他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心里的烦躁感并没有消散,反而愈演愈烈。他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脸颊,感到烦躁,又有些生自己的气。突然,一种破罐破摔的觉悟感涌上心头,他低声自言自语道:“穆骁,你还在挣扎什麽?你喜欢林默,显而易见,毫无疑问,你早就该意识到的。你怎麽连对自己诚实一点都还做不到呢?”想不明白穆骁洩气地趴在桌子上,低语道:“所以……你要怎麽办呢?”他的眼里满是迷茫与无措,干脆慢慢闭上了眼睛。过了很久,他放下纸张,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远处的灯火。城市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仿佛无数双眼睛在默默注视着他。他的心绪如这夜色般複杂而沉重,迫切需要一个人来帮他理清这混乱的思绪。穆骁拿起手机,本想拨语音,考虑到现在的时间有已经很晚了。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输入了文字:【哥,你睡了吗?】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複,穆骁已经準备收起手机。就在这时,手机亮了起来,屏幕上闪现出哥哥的回複:【没呢啊,怎麽了我亲爱的弟弟,想你哥啦?】穆骁习惯了他浮夸的语气,见怪不怪地回複:【方便语音吗?想和你说说话。】消息发出去下一秒,穆琛的语音通话便拨了过来。穆骁按下接听键,开口对着对面的人道:“哥,这麽晚还没睡啊?”穆琛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你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你还能这时候找我聊天啊?你怎麽啦,真的就是单纯地想你哥了?”穆骁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片刻。穆琛也不催促,静静地等待穆骁的下文。为了打破沉默,穆骁随意找了个话题:“哥,嫂子和孩子们睡了吗?”穆琛没想到等了这麽久就等到了这麽个问题,笑着回答:“都睡了,这都几点了,明天还要上学呢。有什麽话就说,跟你哥婆婆妈妈地做什麽。”穆骁确实有些纠结,沉着心最后还是问了出来:“哥……你结婚这些年,觉得幸福吗?”这倒是穆琛完全没意料到的话题:“很好啊,肯定比没结婚好啊。一回家就有热乎饭吃,苗苗奶呼呼地扑到怀里喊着‘爸爸回来了’,你想想能不幸福吗?”提到小侄女,穆骁也露出了一丝笑意,确实奶呼呼地格外可爱。但一些不那麽可爱的回忆瞬间浮了上来,覆盖了他,让穆骁不得不闭上眼睛,试图清空这些思绪。望了望窗外的路灯,穆骁声音很低,接着问:“那你觉得,嫂子她嫁给你之后,她幸福吗?会比没结婚的时候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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