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烬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
他脖子上游走着一条条黑脉,青筋暴起。在黑暗潮湿的囚房中,自然没人看到少年已经没有捏紧拳头的力气了。身上的血干了又流、流了又干,诸多伤痕结痂了又被撕裂开,再一次结痂。
不知何时,少年的十指都插满竹签,有些被匆匆拔出,断下一截在里面。是紫红色的。
毒发了。
潜伏的疼痛似巨龙般,在短暂的蛰伏后便不再隐藏,直插入人的身体。
“斯…”叶烬双手被吊起,铁链铐着的地方被磨的隐约能看见骨头。头发散开了,被血和汗打湿,粘在脸上。
叶烬只能感觉到痛,此外连呼吸和心跳都被忽略了。他能调动的一点内力在毒的面前如同摧枯拉朽般瓦解。
不知多久,叶烬被拖出囚房。
再醒来,已然是在客栈。身边两个人看着自己。
“你…”萧湫站在一旁看着叶烬如今的样子,身体发抖,声音也是抖的:“还好吗?”
医师在一旁换药、止血。手指里的一根根签子被拔出来放在一旁,嵌在肉里的竹丝儿也被一点点挑出来了。装满血水的盆子一趟趟拿到屋外倒掉,再装上清水,又被染红。
“我爹知道这事儿,把我们仨放出来了,但一直没你的消息。后来,在关着死囚的囚室外,我们找到了被扔在那儿的你…快没呼吸了…”
叶烬叹了口气,挣扎着起来。
看着外面被倒在雪里的鲜红,屋外两人都沉默不语。
最后,伊荷先开了口:
“冬天了啊。”
“十五年了。”
只有经历过他俩那个时代的人,才知道现在这俩的状态,是真的动怒了。
“要不是在皇城,他还有自己的事儿,我就直接把那个死皇帝叉出去了。”
“慎言吧…”伊荷叹了口气。
“诶,你…”
屋里传来萧湫和医师的惊呼声。两人一回头,就看到叶烬踉跄着走了出来,还没站稳。被外面风一吹,捂嘴咳嗽起来。
“你这…”伊荷忙过来扶着,把身上大衣披在叶烬身上。
叶烬满身是伤,连带着脸色都憔悴了不少。
“发烧了?”看着叶烬通红的脸,伊荷道。
叶烬把手拿了下来,手掌上沾满黑血。在一旁一直插着手的莫轻寒看不下去了,过来一吧抓着叶烬的手,看了看,说:
“我去杀了那个死皇帝!”
“诶…”叶烬急着喊了一声,又咳起来。
“你这条命是留着和我打的,不是给这帮人折腾的。”
“这也不是我的命啊。”叶烬苦笑着。
“另外,我真的是意外才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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