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少年本是耀眼张扬的太阳,却被父辈的错误和现实的打磨活生生磨灭了满身光辉,整个人黯淡无光。
“不用心疼我,这种事情没得选,”黎琛故意扯扯唇角,挤出个很难看的笑容,他抬手拍拍上官凌少的背,让上官凌少放开自己。
上官凌少以为自己弄疼了黎琛,连忙松了松手臂,微微弯下背脊,看着黎琛的眼睛。
黎琛张张嘴,没能发出声音。
他整理了一下语言,又抬头笑了笑,决定尽量用轻松愉快的语气跟上官凌少道别。
“抱歉啦,我没办法跟你走,我还有事去处理。”黎琛笑得真诚,澄澈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欺骗,他向后退了一步,和上官凌少握着的双手,缓缓放开。
“我……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他这次来到这里,本意就是看一眼上官凌少就离开,能和上官凌少说这么多话,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黎琛贫瘠的人生中,从没什么惊喜,这算一件。
他用力睁大眼睛,望着上官凌少的脸,似乎想把他的样子雕刻在脑子里。
上官凌少开始以为黎琛在开玩笑,但当他的手真的被放开时,他彻底慌了神。
上官凌少的额头渗出冷汗,黎琛说得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仿佛成了可怖的诅咒,让他心神难宁。
“你,什么意思?”上官凌少的声音出奇地颤抖。
黎琛坦然地摊摊手,歪头一笑,“字面意思。”
直到他去意已决,上官凌少还是不肯放手,他难以置信地摇头,攥住黎琛的手腕,苦苦挽留,“……联系方式,至少,你留个线索给我……”
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他。黎琛看着上官凌少的样子莫名想起自己第一次“死亡”的场景。
那晚,他没有立刻死掉,而是趴在地上捂着伤口往门的方向挪了挪身体。
他也在祈祷,只要有一个人能发现自己,哪怕不是上官凌少,他也愿意让那人目睹自己狼狈的惨状。
可是没人来,他孤独地“死”在了第九军营。
不怪任何人,黎琛告诉自己,那件事怪不得任何人。
“你值得更好的人,”黎琛一根一根从上官凌少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指,动作缓慢,却又决绝,语言更甚。
“不如……就这样吧。”
随着一声轻叹,上官凌少的手空空地僵在半空,他垂眼盯着被毫不犹豫放开的手指,心脏似乎传来被凌迟的痛觉。
不会再有以后了,上官凌少后知后觉的抬头,周遭一片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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