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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可有哪里不舒服？”“父亲？”“夜光？”“是我，父亲……你怎麽了？”看见父亲的眼神，夜光心中涌起不妙的预感。“我在哪里？”他目光流转在这间早上才刚刚出来的屋子，竟不知其所在。夜光皱起眉，现在他确信父亲出了问题。“您不记得了是吗？”“我该记得什麽？”“比如……刚刚是谁伤了你？”勾光笑道：“我并没有觉得身体有任何不适，谁会伤我？”“那我是谁？”“……”勾光不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话。“好吧，那您也该知道我母亲是谁？”他陷入了沉思：“母亲？难道你不是我捏出来的吗？”夜光：“……”看来傀魔说的缺陷还是存在的，只是被母亲伤到后，便显现出来了吗？他正要去找沉不仙，却看见对方正站在门口，神色已褪去之前的疯狂和无措，冷静如初了。只不过她那双眼睛分明有什麽複活了。“母亲，父亲才刚刚醒来，还是不要打扰他吧。”夜光站在门口拦在她面前。对于今天的事，他显然是有些生母亲的气。然而母亲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让夜光知道，她是不会轻易退让的。“夜光，让开。”她的声音清威，不容置喙。夜光看着母亲执着的双眼，推开脚步。经历过刚刚的事，母亲的疯魔他历历在目，他知道没有谁比母亲更在乎父亲了。沉不仙踏进殿中，月色只能稍稍点缀她的容颜，一双如星坠的眼睛，看向床上的人，长驱直入。这一千年已等了太久，她压抑的情感还未来得及宣洩，便被一场意外淋得只剩一丝不甘的余烬，压在她心口，一呼一吸都是针扎着皮肤。此时的他双眼如初见时宁静直率，是她印象中永不熄灭的太阳。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平静的对视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不可控制地加快了，脚步却如帝王的情绪般稳重轻缓。她看见他用那略带疑虑的目光看着自己。“你当真忘了我？”这声音也压着浓重的情绪。她似乎还不敢相信。勾光看着她周身涌动不熄的神力，看见她裙佩上的五色绶结，那是无上帝权的象征，看见她手指上戴着的十色戒，那是帝后的权利象征，她身上如此矛盾，一个可怕的猜想在他脑海里形成。“夜光，她是谁？”夜光沉默半晌：“她是我的母亲。”望着他的眼中不言而喻。“我是夜光母亲，也是你的妻子。”沉不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喉头在发紧。尽管她是如此斩钉截铁。自然之子微微一笑：“怎麽可能呢，你不是我的正缘妻子吧。”像一道晴天霹雳，沉不仙整个灵魂包括肉身都僵在当场。“父亲想起来了？”“不，我看一眼便知道了。”沉不仙抓住他的手臂：“看一眼便知道，是什麽意思……”勾光拉开她的手：“如果是我的正缘妻子，我见到你，不会一点感应都没有。”沉不仙双眸紧紧地看着他，是因为自己现在体内没有了三公主的情魄，所以一眼便能看穿。还是说，从一开始成婚之时，他就察觉到了……她渴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蛛丝马迹，却只看到其中的坦然。如果说他一开始便察觉，那麽在婚典上，他初见时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便有了解释……既然如此，从一开始自己何必要执着于所谓的正缘？所谓的情魄？又为何执着不清他的爱源于三公主还是自己？他爱的就是自己！这个事实让沉不仙胸膛气息一滞，可当她想抱住他时，一触碰到那疏离的眼神，便有一个事实狠狠打在她脸上。这份爱早随着那冰冷的金钗穿透他身体而消失了。勾光不爱她了。“你是谁？”他的语气缓和下来，大概是因为夜光称她为母亲，而自己却是夜光的父亲。沉不仙看着自然之子，他的眼睛透露着久违的亲和，老天爷在给她机会，不是吗？她伸出手，指尖像触碰一条随时要游走的鱼一样轻而小心翼翼：“我说过，是你的妻子，在婚典上你亲自为我戴上的十色戒。”勾光看见她手上的十色戒，陷入了迷惑。他看向夜光。夜光声色沉重道：“母亲确实是父亲唯一的妻子……”沉不仙碰触到他的手背，像抓住一条鱼一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深怕它逃走。勾光反射一般习惯成自然地回握住她的手。她手上的十色戒已经证明了夜光的话，若他再这样犹疑不定，是不是对她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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