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吗?”安静的黑暗中一个声音突然问道。起先我被这声音吓了一个哆嗦,随即听出是小左的声音,生气的说道:“你丫神经病啊,总是大半夜的吓唬人。”我长出口气,“你怎么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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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责吗?”小左没有回答我,反而抛出一个奇怪的问题。我疑惑道:“什么意思?”
“是因为自己的胆怯呢还是嫉妒呢?”小左的声音透着阴冷,完全不是平时说话的语气。我胸中再次燃起一丝火苗,阴沉着问:“你就直说吧,到底什么意思?”
“其实并没有什么意思,”那个声音变得平淡,但我却明显的感觉到敌意,“我只是想问一下,今天晚自习之前发生的事让你胆怯了吗?”
但是当时我并没有去想那件事怎么会被小左知道,我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戳到软肋,胸中的火苗被添加了羞愧的燃料,烧的惨烈,我尽力的压低着自己的声音,让其听起来像是无所谓的回复:“呵,随便你怎么想,她跟我无亲无故,我凭什么要去帮她主持公道?”
“恩,这也有道理。”小左的声音异常陌生,我有点怀疑究竟是不是他在说话,但不是他又会是谁呢?大右那熟悉的鼾声均匀有序,再无他人。我刚想问他今天究竟想干嘛,是不是想挑事儿的时候,小左的声音再次响起,接下来他的一句话,使我的羞怒攀上顶峰:“那今天,你嫉妒了吗?”
“嫉妒你妈!”我的凶神恶煞被黑暗覆盖,无法奏效:“我至于嫉妒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黑暗中沉静了好一会儿,我原以为小左被我的一句脏话给骂怕了,我也懒得再搭理他,正准备继续睡觉,小左又说话了,声音冷漠平静:“你觉得思想是一种不透明的东西吗?其实不是的,思想是可以看到的,只不过你还看不到。你的胆怯,你的嫉妒,都被旁人看的一清二楚,只有你还在尽力的去掩饰。何必呢,每个人相对于其他人都不是百分百完美的,当每个人的思想都被揭开之后,你就会发现其中包含的东西了——”他的声音竟然变得越来越兴奋,“——那是美丽又丑陋,卑微又高尚,混乱又井井有条的艺术体现啊,你根本无法想象那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啊,可是人们总是把自己的阴暗面藏于内心的最深处,使得黑暗和光明无法交织碰撞,艺术也变得淡然无味。哈,人类最美丽的艺术,被虚伪隔断。”
我忘了此时已是深夜,我忘了四周的静谧,我也忽视了他的诡异,我只剩满腔的怒火,我不顾一切的朝着他吼道:“你才是最虚伪的人吧!整天装出一副清高的姿态,其实你最世俗吧!那天副班长叫住你不只是为了借书吧!崇拜你了吧,被你的演讲迷住了吧!很爽对吧?心里很骄傲对吧?双马尾的信让你更爽了对吧?为什么要把这些都隐藏起来呢?你的虚伪,你的自负,你以为我看不到吗?啊!?”当时的我也知道这些话都非常幼稚,而且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想,可是我已经有些丧失理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愤怒会来的那么直接和唐突。
我吼完之后四周的寂静一下子压了过来,只剩下太阳穴在突突的跳。我觉得眼前朦胧的黑暗在拉伸又合拢,奇幻又迷离。我似乎听到很远的地方有个声音在问:“你吼什么呢?”我猛然惊醒,回归现实,手脚都感到无比的冰凉。
“你丫大半夜吼什么呢?吓得我以为闹鬼了。”大右带着愤怒的质问真切的在我旁边响起,我突然感到一丝安慰。我麻木的说:“没事,没事,做了个噩梦。”我听到大右翻身的声音,他含糊不清的说:“赶紧睡吧,你再吼把你丢到外边去。”
我疲惫的平躺在床上,庆幸刚才只是个梦。不过回想起来,这梦做的着实诡异,小左的话和自己的话都清晰的印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是我真的存在着嫉妒吗?我想是没有的,我没有要嫉妒的理由,我还没有那么小肚鸡肠。可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对小左的态度真的是梦中那样吗?其实也不是,我不该将小左定义为什么样的人,他也没表示过自己六根清净,超脱世俗,演讲之后的事也只是小左的正常表现。我暗想这两天真的是有些神经病了,竟然在分析一个梦。
想通之后身心舒畅,我满心欢喜的想要继续寻找睡眠,可这时,小左那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你的胆怯呢?”
我猛然坐起,拿出枕头下的手电朝着小左照去。手电光下,小左的胸口均匀的起伏着,安静的熟睡着。
☆、第四章紊乱
1
时间过得很快,高一和高二学生的到来使得学校恢复了生机,穆然间,我们已经是高三学子。
天气转凉,虽说我们仍穿着短袖,不过每天早晨和傍晚还是会穿会儿外套来抵御微弱的寒冷。这段时间内,大右也终于鼓起勇气向副班长发出了“夜游操场”(晚自习放学相约操场散步)的请求,其理由为学术探讨。这也着实滑稽,且不论大右是否理解学术的意思,我怀疑他根本就不理解探讨的意思。
副班长竟然也欣然同意,大右喜不自胜。晚自习回到宿舍,大右翻箱倒柜要找漂亮衣服,可怜宿舍并无太多箱子可翻,大右也没太多漂亮衣服可穿。最后大右选定一件白色衬衫,有些瘦,扣子绷得很紧,像是随时都要断裂。我拍着手:“这件好……瘦啊!”
大右愤然脱下,嘟囔着自己当初怎么没发现,自己竟然连一件漂亮衣服都没有。我说:“其实不用非穿的太漂亮,你就穿的随意一点,反正你长得丑。”大右又套上自己“24”号球衣,回敬我:“随你怎么说吧,我可是要去约会的,你一个单身是不会懂的。”我脸色阴沉躺回床上,不再去搭理他了。
大右穿着球衣在窗户边借着微弱的反射反复观摩,问着:“这件怎么样,低调又不乏个性。”我气愤的翻着白眼,表示自己心灵受创,不愿说话,评价的重任落于小左身上。小左为难的说:“还……行……吧。”大右没感觉那两个停顿所包含的意思,拿起梳子整理了下不足一厘米的头发,再次反复观摩后才心满意足,留下一个神秘的微笑便出了门。
见他消失在门口,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朝着门口狠狠的呸了一口:“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他哪有今天?还嘲讽我单身?老子要不是以学业为重,早都妻妾成群了。”
小左摇头叹气,说:“可你的谋和策都没有奏效啊。”我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出谋划策了。你别看了,走,跟我走。”我把小左手中的书丢到一边,拉着他就要往外走。小左疑问:“干嘛去?”我坚定的说:“偷窥!”
操场的跑道边上,竖立着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地上投下一片散淡的昏黄。一对一对的情侣在灯下穿行而过,或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或搂搂抱抱亲亲热热。而在那球场区,竖立着一盏异常明亮的led灯,使得整个球场惨白诡异。有几人在球场上投着散球,球和篮板接触,发出一声声闷响。所以说,晚上的操场,相比白天的操场,多了一份静谧和安详。
在这夏天和秋天的交界,树木表象的茂盛却阻挡不了少数的枯败,几片英年早逝的枯黄树叶,从生机勃勃的树上落下,悠然优雅,倒是无法让人联想到死亡。
我和小左躲在垃圾箱后方,竭力的在操场穿行的众情侣中寻找大右和副班长。小左说:“我们有必要吗?”我压低声音回答:“当然有必要了,我们要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从而推测他们进行的程度,然后我就能……”“不是,”小左打断我:“我的意思是我们有必要藏得这么隐蔽吗?现在这么黑。”
我举目四望,发现小左说的有道理,操场的光源不足以点亮操场一二,在路灯之外,基本是五步开外,人畜不分。我和小左便来到操场中心的草坪处坐下,看着不远处的路灯,仍无法找到大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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