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演讲
从回忆中抽出就如同拔出陷入泥地里的脚,不能除净脚上的污秽。立秋还有些时候,按理说这段时间本该是一年中最热的时间段,可是经过那场大雨之后,夏天被剥去了一层外衣,漏出瘦弱的身躯支撑不了的炎热。但此时的放映厅中两百多人,呼出的二氧化碳使得整个放映厅中都在升温。身上的毛孔渗出的汗液不多,无法凝结成珠,全部摊在皮肤上蒙上薄薄的一层。我感觉有些焦躁,这并不是温度所带给我的,而是台上的小左。
小左站在台上把手足无措表现的淋漓尽致,许久都不开口,他沉重的喘着气,满脸通红。放映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注意着台上,虽然之前上台的演讲者都表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紧张,可是那些紧张在观众看来倒也自然。但小左的紧张太过明显,以至于那些紧张扩散给了每一个人。空气中宁静变得诡异尴尬,每一个微小的声音都被无形放大,我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控制在安静的范畴,心在喉咙处紧紧拽着。
我开始后悔要把小左推向这样境地,但我也更希望看到他站到台上面不改色的表现。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性格,都有各自的生活方式,你把他往你认为好的方向去推,不一定能让他变得好,就好比你是团烟花,你向往火焰,而他是块生肉,你把他推向了烧烤架。此时我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是演讲的名次还是奖金,我只希望快点结束,就算此时的小左跑掉了,我也不会去怪罪他了。
小左没有跑,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跑。此时的他双手放在桌子上紧握着,神情煎熬,但我发现他似乎在慢慢调整着呼吸。没过多时,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一直用力耸着的双肩塌了下来,不是颓然,倒像是放松。我也多少有了点安慰,心也顺着食道滑进肚里,大右感叹:“唉呀妈呀!”
小左抬起头,我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神情,平淡中竟然带着些狂妄。他从左往右,依次的将在场的人打量了一遍。接着他拿起桌子上的那份演讲稿,我以为他要开始演讲,可是他没有,他把那张稿子对折了两次,然后装进了口袋。他面向眼前的两百多人,突然间坦然自若,接着轻轻一笑。
那种笑,我只在他脸上见过两次,这是第一次。那种笑,像是一位老猎人看到了自己的猎物在缓缓走进自己的陷阱;那种笑,像是水手看到了面前的惊涛骇浪所展现的超然和平静;那种笑,又像是一块冰被摔碎时瞬间展现的绚丽和华美。燕子南飞寻找着温暖,麻雀仍然屹立枝头迎接着寒冷。
小左的演讲开始了:
“你们认同灵魂这种说法吗?
或者说灵魂这种东西太玄学,那么我们换一个现实点的说法,思想。每个人都有意识,每个人都有思想。或好或坏,或大或小,都盛装载我们的肉体中。
我们来做一个假设:我们将思想,从肉体中脱离出来,将这种无形的东西具象化成为一个独立体,它不需要我们脑子中神经元此类生物学上的理论支撑就能存在。这将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呢?
我们姑且称其为思想的独立体。
在现实中,只要我们活着,我们的思想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我们总是在想各种各样的事物,或是你想要的,或是你讨厌的,或是你经历过的,或是你即将要面临的事情。我们的思想从不会停止,但是,这些我们所在脑子中所想的事或物,终究都是虚幻的,都是你脑子中的思想构成的虚幻的产物。
如果说,是思想的独立体去想一件事或物的话,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情景呢?
假设,独立体去想一个皮球,这个皮球的纹路,颜色,大小都构思的清清楚楚,那么这个球,算不算是真实存在的?你们或许会想,这个球并不算是真实存在的,因为它也是思想的产物,思想独立体虚构的产物。但是这个球,对于我们假设出来的思想独立体,算是虚构的吗?
这个球相对于我们来说是虚构的,但它对于虚构来讲,还算是虚构吗?
虚构出来的东西继续虚构,相对于现实的虚构相对于虚构,是否可以称之为虚构中的现实?
我们反过来想一想,我举个例子,我们去创造一个故事,主人公有一天在想一个皮球,这个球对于故事的主人公而言,算是在脑子中虚构出来的,而相对于我们来说,这个球就是在故事中出现了。
或许这样来讲的话,这个理论就上升到了哲学领域,所以我们退后几步来讲,使得这个理论简单易懂一点……”
放映厅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奇怪的理论给吸引。我看着小左,竟感觉他有些神采风扬,跟之前我认识的小左判若两人。他的理论,肆意大胆,宛若天书使得我一脸呆滞,接下来他又用很长举例论证来解释所谓的思想独立体云云。我捅了捅大右:“嘿,你听懂了吗?”大右让我闭嘴,一脸欣喜的说:“你别说话,我现在正在接受哲学与科学的双重洗礼。
小左的演讲仍在继续,而我坐在座位上开始恍惚。
☆、第一章爱情
下卷
1
在此之前的演讲者都得到过掌声,但大都像是照顾演讲者的面子,掌声羞涩稀碎。但这次小左演讲过之后,掌声雷动。大右更是夸张,似是去看艳舞表演,从座位上站起来吹着流氓哨。
演讲内容和他演讲稿上的内容一字都不相同,很难想象这是预谋已久的还是临场发挥,若是后者,那真的着实惊叹。后来我问小左,小左含糊其辞,称道是一半一半吧。
可惜,小左的演讲却在大会最后的评选中被置于死地,校领导总结陈词中提到小左的演讲:异想天开,不切合实际,没有积极层面的意思,最后还风趣的称其为左的错误(小左名字中有个左字)。小左并不在意,平静如水,像是一个卖家在卖出自己的东西后不再负责,不再过问,反正已经收获了雷鸣的掌声。以大右为首的学生却大为不满,在台下唏嘘不已,吵闹不堪,最后校长无奈,给予其创新思维奖,但只是口头上的。我咂咂嘴,道:“左的错误。”
但我们班级也不是一无所获,副班长以第二名的成绩获得奖金。大会结束,我们三个一起走出了放映厅,我和大右感叹不已,早已把拿奖金的目的和小左换更换演讲的内容两件事抛在脑后,大右说:“厉害啊左同志,你的演讲让我看了新眼界啊!”我嘲讽道:“你听懂了吗?”大右急道:“怎么不懂?思想独立成个体,脱离肉身的限制,超脱世俗,成为新的生命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说:“你这么理解就不对了,你这是宗教主旨,小左其实想表达的真正的意思是……”我的发言被身后一声女声打断,叫的是小左的全名。
我们三个转身,看到副班长站在我们身后,她现在没带那副巨大的黑框眼镜,使得那双月牙似的眼睛带着些朦胧,刘海恰到好去遮挡着眉毛。大右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着说:“叫我干啥?”我拍了他拍他,说:“人家没叫你,叫小左呢。”小左有些扭捏,只是回了一个带着疑问的“恩?”副班长说:“能跟你说两句话吗,我们去那边。”她指了指我们边上的一颗绿化树下。小左求助的看着我俩,大右冷哼一声表示自己不管,我说:“去呀!她还能□□了你不成?”副班长瞪了我一眼。小左这才跟在副班长屁股后面一步三回头的走去。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空的云朵失去了阳光照射,全部散着暗淡的黑色斑驳在天空,而在西边的天上,出现着一道道被夕阳染得黄灿灿的云,纠缠在天空,仿佛是画家用毛笔在天空随便的涂抹着。太阳隐去了大半,只剩小部分在挣扎,似是煎熬似是解脱。残存的夕阳照在远处的小左和副班长,为其镶嵌出一层醉人的金框,在那棵绿化树的衬托下,别有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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