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心啊?”宋鸣笑眯眯地拉开车门,“那请你监督我呗。”归晓星没办法,只能上车。十几分钟后,车停在一间福利院外。福利院环境优雅,设施齐全,看起来颇为高档。接待处的护士彬彬有礼地向宋鸣问好:“宋先生,您来探望妹妹呀?”刘昊泽吃惊地看了宋鸣一眼。他以为宋鸣是来看望爸妈的,怎麽会是妹妹?宋鸣感受到他的目光,但没做解释,只问护士:“我妹妹在房间吗?”“应该在花园看花呢。”护士领着三人来到后面的小花园。刘昊泽看来看去,只看到几位老年人在散步,没看到年轻女孩啊。只见宋鸣走到花坛前面一辆轮椅旁边,拍了拍轮椅上的人,“三儿。”轮椅上的女孩背对着他们,毫无反应。刘昊泽跟过去,看到女孩正脸的那一刻,完全呆住。她很瘦,仿佛身体缺少某种支撑的力量,与其说是坐着,倒不如说是瘫在椅中,被安全带系住以防滑落。头无力地向一旁歪着,面无表情,即使有人拍她,她也仍是木木呆呆的,连目光都没有动一下。刘昊泽愕然地看向宋鸣。宋鸣支开护士和护工,推着轮椅来到花坛附近一张长椅旁,把轮椅正对着花坛,他们三人在长椅上坐下。他从路上买的水果里剥了个桔子给妹妹,但她不会吃。归晓星接过来,把桔子掰成一瓣一瓣贴到女孩的唇边,她才知道张口。归晓星轻声问:“你弟弟还没消息吗?”宋鸣摇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最怕哪一天接到警察的电话说:你来认个人。”他又拿了个桔子递给刘昊泽,“我跟你讲讲我家的事吧。我不知道我妈是谁,我爸没提过,我也没问过。听村里的老人说,我爸在外面打过几年工,回来就多了个娃。后来我爸又找了个女人,算是我后妈吧。后妈带了个男孩,进门后生了我妹。我这个后妈,不打我不骂我,洗衣做饭样样能干,村里人人都说好。只有一样不好:吸|毒。”刘昊泽震惊地一哆嗦,差点把桔子都捏爆了。然而当事人说起自己的悲惨童年,非但没有不堪回首的沉重,反而还有几分调侃的语气,“先是后妈把自己吸死了,我爸也栽进去,得罪了一伙人,那伙人到我家讨债,把我妹打残了。我爸因为贩|毒进了监狱,我弟从戒|毒所出来就再也没消息了。”归晓星记得,在省队时谁要是敢提宋鸣的家事,甭管是好意还是歹意,他一準得变成炸刺的刺猬。而如今,他居然能够如此安之若素、毫无芥蒂地讲出来了。宋鸣手肘搭在椅背上,摆了个颇为轻松写意的姿势,对刘昊泽说:“咱俩要论谁比谁惨,我不争第一吧,也和你半斤八两,你不反对吧?”刘昊泽罕见地翘了一半唇角,大概是想笑,但知道不该笑,又硬给憋回去了。“你看,我都把我这麽凄惨的过去讲给你听了,作为回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不过分吧?”刘昊泽当然无法拒绝。“说说看,回家以后你打算干什麽?”“帮爸妈干活。”“你爸妈是做什麽的?”“种桔子。”宋鸣点点头,“种桔子。你喜欢种桔子吗?”刘昊泽不作声。“好,我换个问题。”宋鸣指指自己,又指指轮椅,“知道为什麽我没跟他们走上同一条路吗?”宋鸣目光看向轮椅的时候,有一剎那间,和归晓星的视线交彙。归晓星是了解宋鸣的家庭情况的。在省队时,她对宋鸣很照顾,一是觉得这个师弟可怜,二是宋鸣的啓蒙教练见宋鸣很听她的,也拜托过她尽量把他往正道上引。归晓星认为自己作为师姐责无旁贷,而且她也没出过什麽大力,都是一些日常琐事,甚至还一度后悔过,当年她被受伤和退役弄得心力交瘁,疏忽了宋鸣,没能拦住他退役。她自觉对宋鸣的人生没起过多大作用,宋鸣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自己奋斗出来的。然而,此刻从他一掠而过的目光中,她却恍惚看出一种深沉厚重的情感,仿佛是曾被拯救过人生的刻骨铭心。“为什麽?”刘昊泽上鈎。宋鸣:“因为我和你一样也学过网球。”“那你现在为什麽不打了?”宋鸣无奈地摊手,“因为我打得不好。”归晓星和刘昊泽都被逗笑了。“我呢,有点天赋,不多,学过几年,不刻苦。退役得早,退役之前没打出名堂。我也想过,如果我不退役,会不会打出点名堂呢?我想不会。我的资质摆在那里,到头了,这是绝大多数运动员的宿命。但我依然认为,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就是学了网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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