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笑吟吟地,眼神他们两个之间来回打量。蝴蝶玉坠那位娘子正值妙龄,容貌豔丽,脂粉用的也重,愈发美得张扬,正如眉间那一朵俏丽的石榴花额妆。葱青色盘縧纹罗衣,衣袖坠到手肘处,露出半条雪白的手臂,上边戴的数串明珠、美玉也随着她摇扇子的动作叮当作响。梅映雪从对方脸上,并没有看出多少歉意,砸到人仍坐在阁子里不动,已经显得她无礼,认出袁岫峰之后,笑容更显轻佻。梅映雪顾不上细想,转脸去看袁岫峰,“九哥,你怎麽样?”袁岫峰面露不悦,手在头顶上揉了,轻声道:“无事。”他俯身捡起那枚蝴蝶坠,拈着松香绿的系绳,朝楼上示意。那位娘子一手支颐,一手摇扇,很是沉得住气,“郎君莫急,已经打发女使去捡了。”梅映雪秀眉微蹙,这位娘子举止好生奇怪,玉坠砸人很像有意为之?她唤袁岫峰为九郎,但袁岫峰并没有想要搭理的意思,又是为何?一个梳双环髻的女使小跑至近前,眼睛先看向梅映雪一眼,才向袁岫峰行礼,“九郎万福。”袁岫峰嗯了一声,将玉坠递过去,瞥了一眼楼上,“叫你家娘子收好了,再砸到人可就不好了。”女使接走蝴蝶玉坠,道了谢,并未直接离开,而是打量起了梅映雪。梅映雪心中不喜,主人无礼,女使也不懂规矩。袁岫峰侧身遮挡女使的目光,温声对她道:“簌簌,我们该回去了。”梅映雪不便多问,应了个好,袁岫峰牵着她,对那女使道:“让开。”言语间有喝斥之意,女使这才躬身退开。两个人并肩走出一段路,梅映雪很好奇那位娘子来历,袁岫峰不仅认识对方,似乎对那位娘子还颇为不满?她有心想问,又怕袁岫峰并不想说,显得自己唐突。她这边犹豫不决,袁岫峰应该察觉了,主动提起,“方才那位是韩娘子,东京城里有名的难缠角色,以后遇到了避开就是。”他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梅映雪依然糊涂,谨慎地问道:“九哥说她难缠是何意?”顿了一会儿,袁岫峰才感慨地叹了口气,“她与当今官家最宠爱的贤妃韩娘子是同宗同族,本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如今贤妃所生的九殿下,出阁就被封为秦王,没过几个月,还领了大名节度使,手握重兵,外戚韩氏一族水涨船高。如今这东京城里,但凡是姓韩的,大家都不敢得罪。方才那位韩娘子,更是生性轻浮,行事乖张,这种人惹不起,大家只能绕着走。”梅映雪讶然片刻,自言自语道:“天子脚下,还真是鱼龙混杂。”袁岫峰没听清,“你说什麽?”“没什麽,我记住了。”他们逛了半天,回去袁家,午后温氏乏累,要歇午觉,袁岫峰去找袁敏峰一起温书。朱嬷嬷无事,出去找相熟的嬷嬷们串门。小院里只有梅映雪和凝雨在。梅映雪躺在榻上睡不着,凝雨坐在脚踏上绣花,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凝雨道:“今日出门,你和九郎在前边走,奴婢在后边,和吉顺也閑聊了一些,旁敲侧击地打听——九郎读书还是很刻苦的,无奈时运不太好,这次没能考过乡试,对他的打击很大,伤心的不得了。”梅映雪想起长街前,袁岫峰看左宥马车的模样,也替他伤感,“七娘子和温姨都跟我说过——他为此事消沉了好久呢。”“吉顺也是这麽说的。幸好九郎还年轻,不怕好事多磨,上回不行,下回再试一次。”凝雨笃定地说道,“好多人,都是一次不中,二次才中的。”袁岫峰已经十八岁,下次再试,须等两年后,他就满二十岁了。科考这件事,期望都是好的,能不能中,也要看命里有没有。梅映雪想到这些,心口发闷,轻轻摇起团扇驱赶身上的热意,“他能不能考中,我并不是很在意,只要他踏实进取,能好好过日子就够了。读书入仕这条路不通,做个买卖人也没什麽不好。以前,他的生父,还有我爹爹,都是做个小买卖衣食无忧,也很好。”凝雨想想从吉顺那里听来的话,有些担心,“听吉顺话里话外的意思,九郎对入仕为官,似乎有很大的执念。”“温姨也说起过。”梅映雪担忧道,“就是因为他立志读书入仕,温姨改嫁,都特意挑的读书人,很是费了一番磋磨,才嫁了袁伯伯——但愿他科考顺利吧!”凝雨说道:“就算中不了状元、榜眼、探花的,能中个进士也是好的,再不济,也得是贡士、举人才能求个一官半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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