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自知容颜惹人注目,不愿意打扮豔丽,这会让柳溪亭更不想放过她,故此她才穿得朴素不起眼。她解释道:“今早那件裙子不是量身裁制,不合身,颜色出挑,我穿着路都不会走了,怕在指挥使面前失仪。穿惯了这些素净颜色,觉得舒适自在。”江辞撇撇嘴,耐心劝道:“待会儿出了门,你上街上瞧瞧,出门赏灯的小娘子、大娘子们都穿红挂绿,怎麽鲜豔怎麽来,你穿这麽素,我怕你到时候都不好意思下车见人。再说,我哥头一回邀小娘子去赏灯,你穿成这个模样,哪像陪他去过节的?”更像去祭拜的。现在还不能违拗他们的意思,梅映雪不情愿地咬咬嘴唇,“好,我去换。”她回房找出那身行头,重新穿戴起来,抹了一点胭脂,涂了淡淡口脂。一番装扮之后,天色也暗下来了。江辞再三催促,梅映雪才带上装飞钱和官交子的木匣,跟着他匆匆出门,上了马车,看到江辞在后边把老宅的门锁上。心里暗自庆幸,她和凝雨早有準备,后院有梯子可以爬墙翻出去,但愿凝雨一切顺利。江辞坐在前边,和车夫一起,不住地催促车夫赶快。饶是如此,快到望湖楼时,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各式彩灯全部亮起,缤纷争豔。尤其是望湖楼前边的大街上,搭了长长的彩灯棚子,游人如织,马车穿行艰难。马车停住,梅映雪从窗帘缝隙里看了一眼,没看到望湖楼,车帘一挑,江辞探头道:“小娘子下车吧。”她坐着没动,“望湖楼到了?”“没呢,还得走一段。前边人太多,马车不容易过去。再说,我哥已经到了,就在旁边彩棚里坐着呢!”梅映雪心神一凛,搭着江辞的腕子下了马车,告诉他木匣在车上,自己抱着不方便,请他找机会交给柳溪亭。这回江辞没推辞,“放心吧,车夫是自己人,有他看着,丢不了。”如此最好,也算辗转把东西交给柳溪亭了。灯光璀璨把四下里照得暖融融、亮堂堂。路边搭了临时歇脚的棚子,里边摆了桌椅,只有柳溪亭一个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气势迫人。他身上煞气重,今夜没穿公服,特意换了件靛蓝色蜀锦暗纹氅衣,也没好多少。江辞在她身边低着头,小声嘀咕,“咱们来得迟了,我哥最恨等人,待会儿他若是说你两句,你听着就是,别回嘴。”梅映雪心想:你太高看我了,你看我像是敢回嘴的样麽?不过,戌时才过两刻,就要数落人,你哥确实适合打光棍,哪家的小娘子出门不要洗漱妆扮耗上一些时辰?离得近了,梅映雪眼风一扫,顿时打个寒战,柳溪亭本就冷肃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明明也是眉目俊秀的年轻郎君,放在人堆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偏偏是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梅映雪垂眉不敢看他,江辞也畏惧地解释道:“道上人太多,马车不易通行……”柳溪亭略一擡眼,江辞吓得把后边的话都吞掉了,缩着脖子不敢多言。梅映雪察觉柳溪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禁抖了抖,头垂得更低。身边的江辞退下去,和守在棚外的两个皇城卒一块儿站着,棚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柳溪亭迟迟不语,梅映雪顿感他散发出的冷意更加凝重,有如实质,压得她气息不匀。再三稳了心神,她躬身道:“小女子来迟,请指挥使恕罪。”半晌没听到他的声音,她的腰腿酸涩到打颤,忍不住擡起眼睛,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正对上柳溪亭幽暗如深渊的眼眸,不带任何温度地盯着她。梅映雪吓了一跳,匆忙收顺视线。许是看她抖得厉害,柳溪亭才慢悠悠地说道:“小娘子姗姗来迟,误了半个时辰,真是让柳某好等。”梅映雪咬咬唇瓣,“对不住……”心里不禁纳闷:明明迟了两刻,怎麽就成了半个时辰?莫非他来得早,也折算进去了?柳溪亭反问:“我该如何罚你呢?”梅映雪尚未痊愈的肩头,掠过阵阵刺痛,被咬的伤痕在提醒她,当时有多痛。“指挥使恕罪,小女子知错了……”她声音哽咽,险些哭出来,纤细的手指绞在一起,仿佛易碎的瓷器。柳溪亭轻哼一声别开脸。他来齐州接连忙碌数日,为舞弊的案子寝食难安。好不容易才挤出空閑,高高兴兴邀她来赏灯、临湖品酒,盼她这个生辰能够欢喜一些。临出门前,特意换了身新衣裳,几个心腹看他心情好,大着胆子调侃了几句,叮嘱他不要虎着脸吓到小娘子,他也没和他们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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