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年他们每天都能在一块,这么近的距离,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他的睫毛长长的,写作业的时候低垂下来,落下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嘴唇薄薄的,微红。他长得真的很好看,怪不得阿喜说给他递情书的女生都要从前门排到了后门。
阿喜和十一下课以后经常到走廊里说说话,聊点有的没的,不然除了书本就是书本的枯燥生活,要压的人喘不过气了。
阿喜总是笑嘻嘻的跟她聊些八卦,十一也乐意听。几班的谁给秦淮舒送了情书。她还特喜欢学秦淮舒的样子,笑眯眯的,声音十分温柔的,说,这位同学不好意思,要以学业为重,你是好人之类的,俨然一副笑面狐狸的样子。她俩恨不能抱在一块笑死算了。
有时候说话间,还有别的班的小妹站在窗户边上搓着小手向里看。
这时候十一觉得特别得意,像是自家的果子得了大家的赞赏一样,心里美滋滋。
晚上写作业的时候,她打趣他:“今天的情书写的什么呀?3班的许同学好不好看?”
秦淮舒抬头看看她,说:“无不无聊?”
“你快说呀,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
“写你作业,每天就想这些,瞧你那成绩。”
“嘁,小气!”
十一撅了嘴,低着头继续写作业。
一双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头顶,听见他低低笑着说:“别闹脾气,你又不需要和她们比。”
嗯,也对哦,管他人来人往,哥哥永远是我的哥哥呀。
第二十二章
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十一有些偏科,历史政治总也背不过,所以她选择了学理,去了理重点。阿喜和淮舒打算将来学经济学,所以通通报了文科,去了文重点。
两个班级不再是隔壁,而是上下两层楼。他们越来越远了,十一叹气。
新分班后,她换了个同桌,名字叫做程戈。这位同学是位不错的同学,为人颇和善,十一丢三落四的时候他乐意把自己的文具借给她。程戈性格比较成熟稳健,像个老干部,没什么小事儿,还有点儿毒舌。渐渐地也能相处成互抄笔记,课间谈谈话的朋友,。
她的班级在三楼,三楼整个一层都是理科班级,男女比例有些失衡。
这不是啥好事,夏天班里常常弥漫着闷闷的汗味儿,和秦淮舒身上的味道不一样。课间跑操也是理科班跑的快些,累的十一气喘吁吁。
没大有熟悉的女孩子在班里,她就自己去厕所,穿过种着银杏树和桂花树的偌大校园,再没阿喜陪着了。
她常常一整个白天的时间都看不见秦淮舒。她不坐在窗户边上,窗户外头是国旗广场,不再是被阳光覆盖的运动场。没法偷看他上体育课打打球的样子。
她想阿喜,也想淮舒。
课本上的公式越来越难。数学从平面到了几何,排列与组合有好几种算法,方程式上面的对数指数越来越多,活活摞成了高塔。化学式子需要复杂的计算才能配平,好多原子离子带上着正负号要求你给它组成晶体,苯环安上各种基就像小孩儿脑袋上套的花环。可恨的物理让人疯狂,有时候十一上楼梯的时候会想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功,用了多少牛的力气,体内的细胞又分解了多少次。
她比从前更加用功,因为秦淮舒学了文科,她不想叫他浪费时间再为她辅导多余的功课。
虽然晚上还在一块做作业,却不大有聊天声响起。
买了几本散文诗集努力培养了培养情操,这样的她写作文的时候才不会卡壳。她走神的时候正好翻到了仓央嘉措的诗集,心猿意马到卿卿,她看着秦淮舒低头写字的样子,扶额了。
十七岁的孩子们正是好年纪,一个个像小葱一样成长起来,且春心萌动。
十一也收到了情书。
她拿着觉得有点烫手,怕是秦淮舒知道了又得生气,嫌她耽误学习,她索性晚上拿回了家里,向他请教怎么处理。
秦淮舒果然沉着一张脸,三两下就给她撕了,闷闷的,也不说什么话。
阿舒真的很严格了。
有段时间十一举棋不定,她其实一直挺喜欢画画,从小学就喜欢,时常去阿喜父亲那里讨教,周末还会抽时间去美术班上课。
她喜欢画亭台楼阁,碉楼古堡,美丽的房子就像珍贵的艺术品,非要画下来,想去的时候摸一摸。这种喜好大约是天生的,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她喜欢父亲的公司,也就是秦氏的大楼,笔直高挺,还有些宝石造型的房间嵌在正面,排列成规则的几何造型。
阿喜的父亲建议她将来报考建筑系,这样既不用放弃画画,还可以自己设计喜欢的楼房。N大的建筑系出了名的难考,但她已经听说哥哥要去N大,所以只能玩命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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