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那个男童与那个老不死的(上一任王上)撒娇,与他少时格外相似的脸上满是亲昵,“父王,韶安呢?让韶安来陪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连累他受罚?”那个老不死的这么说道。“什么?”那个男童瞬间就急了起来,“他受罚了?都是我的主意,是我逼他那么做的,干什么要罚他?!他是无辜的!”老不死的不说话,一脸高深莫测。“父王,父王,”那男童祈求道,“……我要去看韶安,我要去看他!”“如果我不同意呢,阿锦?”阿锦……阿锦!殷昱瑾在那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与他极为相似的男童是谁了,那是殷昱锦。叶韶安心中永恒的白月光。殷昱瑾有些愤怒,他微微走神,再回首时,那个男童已经进了宫殿。看来他的要求被那个老不死的拒绝了。殷昱瑾这才好受了一些,有些轻蔑地看着那个男童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那个男童还是从床上做了起来,他威胁宫人侍卫,乔装一番,暗地里偷出了宫;那个男童看不见,可是殷昱瑾却看得见,暗地里保护男童的暗卫,都跟着男童出了宫,有人把这件事报给那个老不死的,老不死的也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满是笑意道:“让他去。”那男童在暗卫有意无意地引导下终于找到了叶家,那时候叶韶安还不是国师,也没有确定下国师继承人的身份,自然是没有权力居住在国师神殿的。那个男童找到了在暗卫的帮助下找到了叶韶安的屋子,他急忙扑了上去,急切道:“安安……安安,你受罚了?伤到哪里没有?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出了那个主意,你怎么会受罚?你也是……你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啊,让国师来罚我好了!”“本来就是我的错……我才不要让你受罚!”说道最后,那男童都快带了几分哽咽。叶韶安那时候还小,还远做不到如今的冷静淡然,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他笑起来与现今完全不同,眉眼弯弯,天真无邪,可爱极了。“谁告诉你我受罚了?”他拍了拍那男童的后背,以作安抚。“父王。”那男童抱着叶韶安的胳膊,眼泪汪汪。“傻瓜,”叶韶安好笑道,“你被骗了。”“我是因为规矩……自八岁起,每月要去家庙。”叶韶安含糊地说道,“而且,你偷跑出宫,王上怎么可能不知道?王上的人肯定暗中助你,要不然你怎么可能找得到叶家?”那男童一点一点地僵硬下来,怒道:“……父王竟然骗我?!”“你竟然这么简单就被骗了?”叶韶安好笑地摇头,“明天太傅还不得气着?”“那不是关于你吗!”那男童理直气壮道,“父王太过分了,竟然拿你来骗我,我当然会上当了,你身体那么弱,受罚出点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他说得天真稚嫩又懵懂无辜,一双清澈的眼睛满是理直气壮的神色,似乎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所言哪里有问题。“父王就是太过分了!”那男童愤怒地说道,然后跳到了叶韶安的身上,搂住了叶韶安的脖子,笑嘻嘻道,“我不管我要在韶安这里睡!”殷昱瑾高高地俯视着两个孩童,心里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他看着他们抵足而眠,看着他们相依相伴,看着他们同桌同食,看着他们与那个老不死的斗嘴,看着他们一起学习,看着他们像这王宫一道风景线,同出同进,同伴同语,相伴相随。他们看起来……那么和谐。完全没有任何人的容身之地,他们之间完全插不进去任何人。只有他们两个。他看见那位锦殿下站在城墙之上,意气风发,他高高地昂着头,风吹动他的大衣,他大笑道:“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大殷。”“而安安,你会是我的国师,与我一起坐拥大殷。”他看着叶韶安,眉目间满是少年意气,更有着说不尽的信任和亲密。叶韶安含笑看着他,眉宇间也有着相似的信任和亲密,他轻轻道:“谨遵殿下旨意。”叶韶安此时的笑容看上去那般轻快而自然,他们相视一笑,无名的默契让他们更显亲昵;明明还不到十岁,却已经有了傲视天下的雄心与默契,不远处那老不死的欣慰地看着这一切,微微点头,眉宇间都有几分为人父的骄傲。明明都是一句话,都是一个笑容,对着这位锦殿下的时候,亲密又自然,对着自己的时候,却让人从骨子里发冷;叶韶安跟自己说过无数次“谨遵王上旨意”,却每一次都让自己怒火中烧;叶韶安对自己笑过无数次,却从未有一次像对着这位锦殿下一般自然亲密。叶韶安与自己同床共枕过无数次,却从未有一次像他们这般温馨,叶韶安从未与自己许下承诺,他也从未与自己一起登上城墙,看尽大殷景色;叶韶安对那位锦殿下做过的事情,从未对自己做过;而叶韶安对自己所谓的无条件的纵容和宠溺,却早就对锦殿下做过;他对于锦殿下的纵容和宠溺,和对自己的纵容和宠溺,是不同的;他会制止锦殿下的某些行为,因为这会伤害锦殿下的名声;但是他从不会制止自己的任何行为,哪怕这会让自己声名狼藉;还有什么不明白吗?他对于锦殿下的纵容,是因为爱;他对于自己的纵容,是因为冷漠。他殷昱瑾之于叶韶安,不过是个用来观赏的替身!因为他有这么一张让叶韶安魂牵梦萦的脸!因为他有一张与殷昱锦像极了的脸!所以他叫殷昱瑾,瑾即锦也,他不过是一个替身。在那个老不死的眼里,他是他最优秀的儿子的替身;在叶韶安眼里,他是他死去的殿下的替身。殷昱瑾睁开了眼睛,心冷如铁,他不过是一个替身。他自认为拥有的、自认为骄傲的,不过是因为一个死人才拿到的;他一直以来肆无忌惮挥霍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那是属于一个死人的东西,叶韶安的疼爱、纵容、宠溺,都是属于那个死人的;他不过是个替身。那个新找回来的沧海遗珠也是。只不过那个沧海遗珠更年轻,更符合叶韶安记忆里的锦殿下。怎么,现在连个替身都不想让他做了吗?做梦。没有利用价值了就一脚踢开?做梦。就算是替身,他也是独一无二的替身!就算是替身,他叶韶安也只能有殷昱瑾这么一个替身!那个锦殿下已经死了,这个沧海遗珠也可以去死了,那么就算是替身,也只有他一个,只有他一个,那么他就是独一无二的,叶韶安都没得选择。那个被找回来的沧海遗珠,必须死。殷昱瑾冷冷地看着半空中虚无的一点,半晌冷冽一笑,叶韶安别想甩开他。第二天一早,殷昱瑾就醒了,一夜睡得极不好,各种各样光怪陆离的场景让他十分难受,但是他还记得,记得今天叶韶安会带那个所谓的二殿下上朝,记得叶韶安说过,要在今天给那个二殿下一个身份。做梦。殷昱瑾轻蔑地想,他怎么可能会亲手给这么一个企图跟他抢东西的玩意一个身份呢?他冷声叫道:“来人。”无数宫人涌进来伺候他更衣,殷昱瑾向来不喜欢王上朝服正装,这一次却一丝不苟地从头穿下来,他的神色极为庄严肃穆,一双鹰目锐利又深沉,周遭的宫人只觉得一夜之后,王上变得更加深不可测、锐利逼人,伺候的更加小心谨慎,心中更是沉甸甸的。他有一场硬仗要打。殷昱瑾知道,他必须在今天,把那个所谓的二殿下赶出大殷;要不然……殷昱瑾冷笑一声,目光之中满是狠戾,——要不然,就让他死在大殷!期间,牧文靖来闹他,闹他不要上朝,而这一次殷昱瑾虽然好言相劝,低低哄着牧文靖,却绝不松口,直到牧文靖故作落寞地走开,殷昱瑾也没有松口,但多少有些难受,他心想,等这一切解决,他再与文靖赔罪不迟,现在,更重要的是叶韶安;——为什么他会把叶韶安放在文靖前面?这个问题无端地出现在脑子里,让殷昱瑾愣了一下,对啊,他为什么会把叶韶安放在牧文靖前面?但是他已经没有时间想这么多了。朝堂上,殷昱瑾端坐于王座之上,他看见叶韶安带着那个与自己极为相似的少年走来,他可以感受到朝堂上很多大臣惊疑不定的神色,也可以看到更多大臣更为深沉的眸光,他耳边听着宫人例行的话语,眸子却直直地望着堂下那人。那人身穿国师朝服,一身白色高贵优雅,神圣飘渺,——只是,更瘦了。作者有话要说: 叶韶安:你们真以为我让影一看着他是怕他出事?给王上送出好梦而已:)殷昱瑾:替身又怎么样?正主死了,其他替身死了,他照样是独一无二最重要的替身!他照样还是叶韶安心里的唯一!【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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