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久了,志焰从冲动中醒悟过来了,但他行走江湖多年,信奉敢做敢担、讲定无悔的习惯,宁肯打掉牙和血吞,也不愿反悔去找癞梨,更使不出强横泼皮手段。
看着那张白纸黑字、自己按了鲜红手印的契,志焰明知被癞梨讹诈了,却苦于拿不出尾款来,无法将癞梨赶出河边村自己的祖屋。
眼看着要被讹第二次了,文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没有志焰心中那些所谓的「信义」顾忌,哭着向上下三村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依山村的几名长辈说明情况,托他们作中间人来主持公道。
癞梨一口咬定志焰没有付完钱,所以他不搬。主持公道的人告诉癞梨说,他那间屋子已经多买了几倍的价钱了,这种违背乡约、破坏风气的做法乡邻们无法容忍,双方的契约根本不被乡邻们认可,但是考虑到当时双方你情我愿的缘故,多收的钱不退了、剩下的尾款也不能再要,那间屋子就作已付钱的价格买卖。
癞梨看事态无法扭转,只好答应屋子的买卖完成、两不相欠。
但他马上转过身来,「扑通」一声跪下,一把鼻濞一把泪地向志焰哭诉说,亲戚不愿收留他,他一家现在无处可去,你作为一个房头上下来的长辈不能看着我带着一家老小到处流浪,请求再借住一段时间。
志焰是个服软不服硬的人,见癞梨说得十分可怜并念着都是一个房头下来的,同宗共祖的,不能把事情做绝,心头软了下来。
主持公道的人也觉得一下子把一家老小赶出去流浪,好像又把事情做得太陡了,且见志焰的态度并不是很决绝,于是就顺势推了一把,对志焰说,河边村这间屋子要大一些、牢实一些,相对来讲依山村那间屋子又小又旧,不如还是搬回来,把依山村那间老屋借给癞梨再住一段时间,并正告癞梨那间屋是志焰借给他家住的,要尽快找到出路搬走还给志焰。
志焰心想终于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两间屋子,感激得无话可说,点头答应。
癞梨赶忙向志焰和主持公道的人下跪作揖,声泪俱下、感激涕零地道谢。
就这样志焰一家又从依山村搬到了河边村,癞梨也住回了原来的房子。
癞梨一家住回去后,一直没找到出路,志焰每问一次,癞梨一家就哭求一次,这事就这样一直拖着。
拖着拖着就解放了,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癞梨一家因家境十分贫寒、没田没地没屋,成了旧社会受苦受难人民的代表。
志焰在旧社会里流浪于江湖操过社会,还好他没有做过伤害天良的事、也没有欺负乡邻和没有仗势欺人,因而没有人揭他这段「老底」。
对此志焰已深感万幸,哪里还敢向癞梨要回房子,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将那个宅子送给他了。那个屋子又神奇地回到了癞梨一家的手里。
志焰死后没几年,癞梨一家老的都过了,只剩下癞梨的一个叫痴荣的儿子。
痴荣40多岁了还打单身,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经常夜里去偷人家红薯玉米生吃。
这时他又要卖屋子,说是在县城茶乡饭店找到了工作,准备在县城里去安家落户。
痴荣来找德绍:“绍爷,我想把屋卖了到县城里去生活,文达想买,我来和你商量一下。”
德绍对于他想卖屋的事早有耳闻,并且文达事先和德绍说过这事。
德绍对痴荣说:“那间屋是祖上留下来的,卖不得,再说了万一你在县城里站不住脚,怎么办?”
痴荣说:“绍爷,茶乡饭店的工作我都找好了,怎么会站不住脚呢?文达和我说他想买,也出了价钱,我和你商量是想说,如果你也要买的话就先卖给你。”
德绍说:“哼,文达要买那个房子,我还不知道吗?我是劝你不要卖,卖了你就没有根了。
但是那间屋我老子说了送给你家的,现在就是你的了,你一定要卖我不插手,文达问我时我也是这个态度。”
最后痴荣还是把那间屋卖给了文达。后来一些年里时常能听到一些关于痴荣的消息,有人说见到他在县城茶乡饭店打扫厕所,有人说见到他在县城街上乞讨,有人说他因偷东西被抓起来了,等等。
最后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是他死在了西门桥底的沿河路边。
德绍家现在有两间主屋一个余屋和一个东司。老屋是祖上从依山村迁过来时筑的,具体是哪一辈哪一年迁来的,德绍不知道,可能连志焰都不知道,祖辈没留下关于那间老屋的传说或是字据,不过至少得有100多年了。
新屋是在德绍手上筑的。新屋和老屋共一堵墙,都是徽派砖木结构,两间坐北朝南的主屋连着一间余屋,在余屋的前角是东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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