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兽捡起一块我扔掉的石头,愣了愣:“紫铁兽?”
我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刻刀,良久,轻轻应了一声:“他牺牲了,我想给他立个碑。”
金铁兽似乎对此颇感兴趣:“立碑?那是什么?”
我心想怎么龙卷风都会给自己的师父立碑,猛兽族竟然浑然不知吗:“立碑,在我的家乡,是为了给鬼魂一个名字和地位,让人们可以通过祭拜等行为来纪念故去的人。紫铁兽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死有归处。”
金铁兽在我身边,他的身躯很高大,金灿灿的,几乎晃了我的眼睛:“你的家乡,还没来得及听你说过。你们那里,是什么样子?”
这我可就来劲了。我直起身子,喋喋不休:“我的家乡可好了。那里没有战争,没有暴力和血腥。军人……也就是你们这里的战士,在我们那里是最受尊敬的职业。生前是最优秀的战士,死后,也是值得被所有人怀念和祭拜的烈士。我们会设立一个陵园,专门纪念他们……”
金铁兽一直静静听着,没有丝毫不耐烦。
他比起紫铁兽和蓝铁兽,性格温和沉稳许多,也很难让人看出他的喜怒。我说着说着,渐渐有些惴惴不安,良久,才小声道:“对不起。”
金铁兽笑了一下。“你说了很多次了。”
我抓抓头发,有些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金将军,我有事跟你说。”
我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还是决定,不管如何,试一试吧。我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很强烈的预感,金铁兽此次一去,恐怕很难回来了。
金铁兽静听:“你说。”
我跪坐在他面前,抓住他的手,小声恳求道:“这一次,你不要去了,好不好?狂野猩元帅很强,有晶晶在,也不会让他们真正自相残杀,三大战王都活到了最后,可你不同。”
说到最后,我的情绪已然有些失控:“你要是去了,一定会死。”
金铁兽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他懵了好一会,可能是被自己的“死讯”震到了,也可能是在消化我这话里的信息量。
片刻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金铁兽语气轻松,我头一次听他用这么请快点的语气和我说话,心脏一点一点往下沉。
因为他说:“我知道。在你没出现之前,从我成为元帅的手下开始,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是这个结局。”
我一时愣住了,不知所措。
金铁兽温声说:“战争保不住任何人。你的好意我很感激,但是,只要战争存在一天,我就不会有绝对安全的时候。”
“我也许会死在今天,也许会是不久的将来,”他缓缓站了起来,“我不会停下来,也不会为什么改变。既然死亡随时会来,何不面对?”
我抓着腿上发皱的布料,手抖得厉害,我知道我劝不动他,也知道此次一去可能就是永别。
可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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