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跨火盆,带来聚宝盆!”一片喜气之中,却有一张与气氛截然相反的脸。柳画站在最前面,冷冷地看着这一对新人,手上的帕子快被绞断。她看着澹台明脸上的温柔之色,咬的下嘴唇发白。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可她还是嫉妒得快发疯,凭什麽木乔乔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她宁愿死也不愿有个女子占了她的正妻之位。废物!她费尽心思帮她逃出去,竟又被抓回来了。可能是这道目光太过强烈,如有实质,澹台明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一怔,像是陡然清醒过来了,朝柳画动了动嘴。柳画看清楚了那两个字:演戏。演戏又怎麽样,他娶的还不是别人,柳画泫然欲泣地看了他一眼,从人群中钻了出去,不见人影。澹台明微沉了下脸,有些心不在焉。他这麽做,不都是为了她麽。握紧手中的绸缎,澹台明带着木乔乔跨过了火盆。很快进入内厅,雕梁画栋,用作装饰的物件竟都是些有名的灵器,千金难求,透着股难以名状的豪奢。地方宽敞却拥挤,所有的直系血亲都坐在这里,笑看着这对新人。“看他们多幸福啊。”望着那一对璧人,苏妲出了神,她多想在未来,也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成亲。她从小没有体会过正常的家庭氛围,渴望温暖,渴望所有人都喜欢她。“妲姐姐,我们以后也会幸福的。”澹台秦牵住她的手,细细摩挲。“胡说什麽呢。”苏妲红着一张脸,打了打他的手臂。澹台秦坏笑:“你夺了我的清白,可要对我负责。”“嘘。”苏妲紧张地看一眼李子樾,不开心地掐了把他的肉。这种事怎麽能拿出来说。而另一边的李子樾却像是没看到也没听到一般,无焦点的目光放在了虚空。他习惯了。他有预感,澹台秦不会是最后一个。他也有预感,他不能离开苏妲。一想到要离开,他的心仿佛破了一个大洞,空虚,没有意义。苏妲似是有点心虚,她小心翼翼地凑到李子樾耳边,“子樾,今晚我想跟你说点事。”话很含蓄,李子樾轻扯了下嘴角,这算什麽,雨露均沾吗。可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温柔欢喜:“好。”坐在上首的澹台家家主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满地冷哼一声。水性杨花。秦儿竟想跟这种女人在一起,他绝不会同意。他凭空指责身边的夫人:“让你拆散他们,怎麽还让秦儿把这两人带进来了。”“秦儿非要让这两人一起观礼,我又有何办法,今日明儿成亲,面上怎麽着也得过的去。”澹台夫人也很是不满,她这大儿子,看多了风花雪月,单纯赤诚,总想着出去闯,这次因为这女子救了他一命,就非得娶她。这又不是话本子,哪由他如此放肆。今日就忍他这一回,那不明来路的女子想进他们家,门都没有!正午已过,太阳西斜,混沌雾气渐显,澹台府内一片酒气熏天,人人酒足饭饱,脸上红光发亮。新郎在接待完宾客后,要进洞房了。澹台明喝的醉醺醺,脑子一直处于兴奋状态。他阻止了所有人靠近这个院子,只有自己进去。不知为何,他感觉很畅快,这畅快让他想要放声大叫,让他全然不用去想以后会发生什麽。澹台明一把推开婚房的门,东倒西歪,脸上一片醉酒的红晕,眼神却神采奕奕。“乔,乔乔!”他口齿不清地含混喊着。安静的新娘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塑,片刻都没有移动过,也没有上前迎自己的丈夫。整间房静默得令人心惊。澹台明的头脑清醒了些。“你是不是一直怪我。”他松松垮垮地站在那里,慢慢地走向床上的新娘。联想到苏宛身上鞋尖抵着鞋尖,裙摆交织在一起,红色火烛在上面投下一小片阴影,澹台明靠的很近,他微微俯下头,轻嗅。没有熟悉的香味。可能是脂粉将其掩盖了。“不要怪我。”没有选择掀开盖头,他隔着一层布料摸摸她的头。碎碎念着:“我对你也很好不是吗,只是帮我一个忙而已,我不会让你死的,表妹只是时不时地需要你的血,等她病好了,你就不用再为她供血了。”“你看,是我把你从你父亲的掌控中解救出来,药堂也是我为你修建的,我对你多好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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