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南君死了,这位史上最年轻的联盟统帅,在执政两年期间,大刀阔斧地平息内乱、修订联盟公约、解放殖民地,还没有感受到自己的硕果,就死在一场仇杀中。
扼腕、叹息、追悼。
他的下属、曾经的同窗与战友,纷纷致辞痛斥流盗,联盟自两百年以来,从来没有对格鲁特战士有过这么深怨的仇恨,一时之间,格鲁特人成为全联盟的公敌,曾经的流盗贩子被追杀到域外。
格鲁特人彻底沦为过街老鼠。
但人们很快就忘记这位长相英俊的统帅,就算想起来,也只会感叹他英年早逝,他曾经掀起的改革浪潮还没有开始就胎死腹中,他的新政被扼杀在摇篮里,议会的老油子们欢欣鼓舞,圆穹一应新贵集体失声,就连方坛也自顾无暇——新的竞选开始了,他们需要一位拿捏得住的候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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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冷白在失事的太空堡垒游荡了七天七夜。
等莱茵找到他的时候,胡子拉碴,眼睛布满血丝,双手全是烧伤与划开的伤口,血肉模糊,整个人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幽灵一般。
“老大,你怎么成了这样?”莱茵震惊。
周冷白什么也没有说,他沉默地从脖子上摘下一枚铭牌,紧紧攥在手里。莱茵在很久以后才读懂他的眼神,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沉熄。
从那以后,第九军团的团长周冷白开始追缉叛员,从第一军团到议会上下,所有被他盯上的人无一逃过他的铁拳,议员都说周冷白已经失去理智,他就像一条疯狗,被咬上的人几乎血肉模糊。
“第七次了,”莱茵再次找到他的时候,周冷白驻扎在火犁星,“审判庭第七次传唤,如果你再不出席,这辈子别说是从政了,你的这身军服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穿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
周冷白自从山艮星回来以后,变得更加沉默。
如果以前的周团长令人不敢接近,是由于他平静表情背后对敌人从不手软的做派,而现在的周冷白,有着一种隔绝外界的无形屏障,仿佛外面的世界没有什么能撬动他。
他一复一日地活着,只是为了必须要去完成的目的。
他已经是一具空壳。
周冷白终于开口,“退路已经没有意义。”
莱茵很想摇醒他——前途无量的周团长,就算被议会的那群酒囊饭袋说是杀戮机器,那也是联盟最有实力的战将,他的退路也许就是光明前途,又怎么能说没有意义呢?
莱茵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隐隐猜中某个可能,但那实在太诡异——她记得周冷白和逝世的那位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
或许是强者之间的惺惺相惜,是兔死狐悲的前车之鉴吧。联盟已经成了一团烂泥,内部根都烂了,想要这滩稀泥糊上墙,只有把里面的烂根都拔出来才行。
然而莱茵怎么也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见到周冷白。几天后,周冷白给她留下最后的坐标,莱茵抵达以后只在他的战机里找到一个匣子。
匣子里存放了两块铭牌,冰冷的乌金链条交缠在一起,似乎在相互取暖,无法分开。
“疯子。”莱茵看着匣子里属于联盟军人特有的身份标识铭牌,突然明白过来。
“周团长,你真的是疯子啊……”
.
这是一片雾幽幽的世界,什么都有,但却好像什么都是虚影。
纵横交错的飞行航道、燃烧的战机残骸、还有远去的城市,一切暗涌倒影,雪花一样地漂浮在这个没有边界的空间。
祁南君行走在这片幽暗的末日中,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好像进入了一个混沌的区域,除了自己的名字,他似知非知。
象征着赛博朋克的红蓝色调霓虹灯成了破碎的像素,那不知是肩章还是铭牌的残片一晃而过,祁南君想抓住,但他伸手之时,眼前却出现了一块散发着蓝光的光屏:
【是否启动核心源读存功能】
祁南君不明所以,但他凭直觉选择了读取。
【数据读取中...】
祁南君看着进度条不停地推进。
他没想过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或者他应该出现在哪里。
突然,他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大脑中的某一根神经像是被剧烈弹动,很快,大量的信息涌了进来。
他记起来了,新纪元209年,联盟收到星际流盗逃窜到山艮星的讯息,他带着第一军团前去歼灭流盗,没想到第一军团出现了叛徒,他被昔日战友联合伪装成流盗的反叛军秘密包围,逼入绝境。
为了保全第一军团剩下的战友,他驾驶着陪他征战星系的微型战机塔图,拖着被热武器烧灼成焦黑的右腿,冲向了绚烂的蘑菇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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