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苗含着泪摇头,卫枳凑近了贴着她的脸,无声地安抚,崔苗仰躺着看着殿顶的纹饰,感到心口酸胀。殿下,我于你到底算是什么呢?她们想要的答案没有人能给她们。两个年轻人也不敢叫爱慕的人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便只能在一处伤春感秋借酒消愁。散场的时候崔苗已经有些醉了,叫长随扶着回去了。方鉴更擅饮些,喝得更多却还清醒,她躺在庭院的躺椅上,两手端正地放在身前,抬头看着沉沉夜空出神。一袭斗篷被抖开盖到了她身上,她侧头看见了绣竹。“小娘子,天还凉呢,莫要冻着了。”绣竹对她道。迁过来的时候绣竹曾改口称她为大人,却叫方鉴恍惚了半天,而后令众人不必改口,绣竹便仍如往常一般唤她。“绣竹,你在高府呆了多久?”“十余年了吧。幼时家乡遭了灾,失了父母,叫人贩子拐了,辗转卖了几家,最后到的高府。”绣竹站在她身边,回想往事亦有些感慨。“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好人。”绣竹斩钉截铁地道,“我呆过不少人家,高家待下人是最好的。不苛责不打骂,有暖衣有饱饭。大人甚至叫我们这些身边人在她身边不用称奴称婢。大人当我们是个人呢。”“是了,她自然是极好的。”方鉴回过头,接着去看夜幕,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高云衢有多好。“但我总觉得,大人很孤独。”绣竹看着她说道,“大人十余岁便失了母亲,后来入朝出仕也一直是一个人,连朋友都不多。没有眷侣没有后嗣也没有牵挂。似乎是下凡的仙人,随时又能抛了一切回到天上。“您在身边的时候,大人的笑都多了很多。”她顿了顿,给自己提了提气,对方鉴道,“小娘子,想做便去做吧。您也是很好的。”她与高云衢的事,瞒得过外人,却是无法绕过身边的侍人的,高云衢将之控制在了很小的一个范围里,而绣竹恰恰是获准知情的那一个。甚至有些时候绣竹帮方鉴梳洗换衣的时候还能看见她身上暧昧的痕迹。高云衢与方鉴都信任她,多数事情并不避开她,因此她知道的其实很多,也清楚方鉴在想些什么。“嗯……”方鉴轻轻地应了一声,抬起袍袖盖住了自己的脸。绣竹悄然退了出去,徒留一声轻轻的叹息。星火燎原再怎么情思郁郁也是私事,御史台职司方是正事。倒不如说,正是感情上寸步难行,才令方鉴把精力都放在了公事上。用不了多久方鉴在御史台便渐渐步入了正轨。这一日她正当值,一个皇城司小卒脚步匆匆地进来,忙不迭地唤道:“敢问今日哪位御史大人当值?”御史台常需外出实地看察,御史们便排了班,每日都有几人留在衙门里应对急事,这一日正是方鉴当值。她便走出值房,问道:“我便是。何事喧哗?”“大人快与我走吧!”小卒上来便要拉她,叫她一脸不愉地躲了,下一刻便叫小卒的话惊住了,“有人来敲登闻鼓啊!”“什么?!”方鉴也急了,与同僚说了一声,迈开腿便跟着小卒往外跑。按照《吏律》规定,登闻鼓由皇城司武卒看管,若有人擂鼓则报御史台,由当日御史台当值御史接手,不论后续交由哪个衙门何人审案,该御史都需全程监督负责到底。登闻鼓在宫门外,离御史台不算远,她一路狂奔,走到近处刹住脚步,放缓下来,两手从头捋到脚,正了跑乱的官帽、衣袍和革带,把自己整理好了,略平缓了一下呼吸,方才摆出官员仪态,走到了登闻鼓前。一个少女跪在那里。方鉴站到她面前,打量着她,问道:“是你要敲登闻鼓?”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消瘦,衣着简旧,风尘仆仆,直直地跪在那里。她闻言抬起头看向方鉴,眼睛亮了起来:“是。”方鉴心中有些复杂,登闻鼓并不是经常会响的,是多大的冤屈叫她一人来此呢:“你叫什么?”“草民卓观颐。”“你可知登闻鼓不是随便敲的?不论冤屈大小,只要敲响这鼓便要先受二十杖,一个不好可是要被打死的。”方鉴劝道。“我知。”卓观颐坚定地道,“我从县里告到州府,每个衙门都说子不告父,不愿受理,我也不知京中有无人支持我的主张,我只想来问问皇帝陛下,法理公道到底在哪里?”此言一出,值守的皇城司小卒都惊了:“你要告你的父母?”“准确的说是我的父亲。我父亲入赘我母家,待我母亲去后,他拿走了所有的资产,另娶新妇生子,并将我们姐妹改为父姓,百般磋磨。”卓观颐咬牙切齿,满腔愤懑,“可我母亲才是家主,我父亲入赘之前一无所有,为何现在他拿走了属于我母亲的一切,过得自在逍遥?我母亲若泉下有知又如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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