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场上风向慢慢掉转。
我笑道:“王孙放水也太明显了些。”
黑蛋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看来蜀王爷教得好。”藩王勿与嫡系争输赢。
我轻轻拉一拉他衣袖,眼神往谷王第三子朱赋焮那里一带,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
黑蛋又看一眼台上坐着“歌照唱舞照跳”对一切浑然无觉的谷王,低声道:“他还不错,比他爹乖觉。”
刚刚那一场,朱赋焮带人大胜东宫老二瞻埈,现在他眼看着蜀王孙放水,才后知后觉回过味来,知道自己刚刚争强好胜错了。
其实游戏而已,真赢一场也无伤大雅,但显然蜀王系的退让更稳妥保命。
到射柳时,朱棣钦点了黑蛋。黑蛋拿出文武双全的本事来,给他皇爷爷争了满面光。
东宫几个孩子和朱赋焮、朱友堉也射了几支。朱友埙只有九岁,只站在旁边看。众人文采和射艺各有优劣,也各有赏赐。
朱棣犹嫌看得不过瘾,笑道:“你们俩也去射几支来。”
蜀王忙道:“臣弟多少年没碰过刀弓,手无缚鸡之力,不敢献丑御前。”
朱棣笑道:“取乐罢了,何必较真。朕见着你们,想起当年父皇带咱们出游涉猎,怀念得紧。”
蜀王便不好再推辞,和谷王绑了衣袖上场。
蜀王拾箭搭弓,只听朱棣忽然道:“不独峨眉幻银色。”
这是高皇帝朱元璋游览峨眉山金顶时题的对联。
下联是“从教大地变黄金”,帝王俾睨天下之气尽露。
若蜀王以此句作答,其间王霸之气必然令朱棣疑心,可若不以此句作答,又有不敬君父之嫌。
蜀王额头沁起豆大的汗珠,答道:“臣弟才资菲薄,不敢以父皇原句作答,私对以‘惟愿普陀遍金光’。”
仍旧是一心追寻佛法的意思。
一箭射出去,手是抖的,自然未中。
虽未中,朱棣也赏了。
轮到谷王。
“臣弟不通文墨,皇兄别考臣弟了,臣弟好好射几箭给皇兄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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