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说气话。”姜洵拍拍她后背,“早点回家吧,外面好冷,你不想我们两个一起冻死吧?”“唔不想。”谈亦晓像株打蔫的花,脑袋一歪,靠在她肩上,“寻宝,为了谢谢你陪我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姜洵偏头看她:“什麽?”谈亦晓眼睛眨巴眨巴,从低落情绪里暂时脱离出来,苦中作乐地笑:“其实我每年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其中有一份是周屿程托我送的。”音落,姜洵眼睫忽闪。“而且啊,他可担心有人追你了,动不动就来向我打探,问我你到底有没有找新的男朋友,我说你放不下你就追回来啊,光问有什麽用,然后他就嘴硬,说他这辈子都不吃回头草,切,我才不信呢,就死装。”周屿程回国前一年,对姜洵心存妄想的男人还真不少。那阵子,姜洵刚上大四,一家全球闻名的广告传播集团在国内增设分公司,她正好面试进了设计部,开始短期实习。公司某位高层有个独生子,同事姐姐们戏称他是纯情太子爷。虽然人设存疑,但看着挺像那麽回事儿,那人瘦瘦高高皮肤白,是多数女生钟意的那一款学院风。这哥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閑空到公司溜达,求他爹给一笔新车定金。姜洵一个小实习生负责给老板端咖啡,穿一身简约白裙进了高层办公室,太子爷一眼就注意到她。或许是看惯了清一色棕发绿眼,这会儿冷不丁遇见个清冷温甜挂,太子爷喜欢得紧,下定决心要追到她。姜洵在公司实习的时候,太子爷就隔三差五在她面前孔雀开屏,早中晚三套衣服不重样,变着法跟她找话题。哪怕她去打印个资料,太子爷也要跟在她后面叽叽喳喳,问她平时喜欢看什麽电影,爱吃什麽口味的菜。姜洵应付不过来,一手点开打印机按钮,在低鸣声里回过身,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你别这样,我要工作的。”太子爷在国外待久了,简直听不出中文里的好赖话,自顾自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没事儿,你工作嘛,不影响我的。”“”姜洵无言以对,没遇见过这麽油盐不进的人。她不悦地拿起一沓打印资料,跟他错身。对方又跟上来,她听见不休的脚步声,沉了沉呼吸,突然止步,身后的人也跟着急停。姜洵回身,耐着性子问:“你到底要干什麽?”“啊?”太子爷笑容爽朗,“没什麽啊,就想跟你交个朋友。”“我不缺朋友。”“那男朋友咧?”姜洵面不改色:“也不需要。”说完转身就走。太子爷原本信心满满,没想到会碰壁。他站在原地犯难,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毕竟他自认挺招人喜欢的。姜洵收拢思绪回到工位,认真整理资料。隔壁的同事姐姐摸鱼,凑过来跟她开小差:“诶,那可是太子爷诶,他手上那块表就顶我十年工资,长得又这麽帅,你真不动心啊?”姜洵兴致缺缺:“我不喜欢他。”“哦”同事姐姐沉吟片刻,低声打探,“妹妹,你谈过恋爱吗?”姜洵翻页的手忽然一顿。并不多言:“嗯。”“难怪。”同事姐姐进一步八卦,“他跟你前男友比起来,哪个更好?”姜洵沉默半晌,回神时偏头看去,语气恰如其分:“姐,你的问题越界了,我只能请你喝咖啡,来补一个回答。”对方呆了一下,突然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也得益于她的处理方式,没有生闷气,反而愉悦地笑:“你说的哦,我要冰拿铁,加满满的奶油顶!”姜洵微笑:“没问题。”下午按照对方说的买了杯咖啡,这一茬就算翻篇了。她一个实习生,没有因为三言两语得罪老员工,反而还受了这位姐姐很多照顾。或许是因为真的长大了,半只脚踏出社会,不再是从前那个直愣愣的小姑娘,很多事情都能用游刃有余的方式应对。白天还好,一切按部就班。但不知为什麽,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总会有一瞬间的空泛。她又梦见周屿程。梦里他抄着兜等在宿舍楼底,擡头看向站在阳台的她,对她懒散地笑,温柔里总有淡淡的痞坏:“做我女朋友?”闻言,她攥着阳台围栏,掌心发热,心思也乱糟糟的:“你在开玩笑吗?”周屿程目光淡淡,脸上笑意被阳光照着,格外耀眼。“谁跟你开玩笑,我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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