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在场的这些人,都不是自己能惹的,其中一人赶忙交代清楚:“我是妖界赤狐族的,我是被大人派来监视恪王的。”
“大人?”
赤狐族的人老实回答:“我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很厉害,在妖界地位很高,至少是个妖王。”
在尊之下,便是妖王。
可妖界的妖王有几十位,他总不能都抓来拷问。沈棠筠又询问另一个妖族,他说的话与赤狐基本相似。至于那个仙族,他自始至终都是一脸紧张关切的看着恪王。
沈棠筠道:“不想让你这位王爷遭罪,就说清楚了。有一句不尽不实的,他就会多受一分罪。”
仙界人愤怒看着他,最后还是咬着牙说:“我原是仙界上玄境的上仙,犯了事后被打落下界。是王爷收留我,优待我,他是我的恩人!”
沈棠筠不再多问,说:“公冶族长,麻烦你将这些人都押回仙界,严加拷问,确定罪责后由仙尊发落。若妖尊对此有何异议,便让他来找我。”
“是,神君。”公冶照清多看了他两眼。
沈棠筠往后看,“白禹。”
那边白禹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但人还在发呆。直到沈棠筠再喊他一声,他才回过神,“做什麽?”
“只要恪王死了,你姑姑和你表弟就自由了。”
信徒
白禹眼中流露出些许希冀,“那他们能活吗?”
存活无可能,就连能转生的概率都极小。沈棠筠不想骗他,更不想回答,别过眼,走到了一旁。
白无常好心回答:“唉,小兄弟,这木偶无肉身仅有一点残破魂魄,就算冥尊来了,也无法再为他重聚。另一个看似有肉身,实际上只是个傀儡壳子,魂魄早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执念和怨念。”
如此残酷不堪的现实,让白禹无法面对,自言自语:“我找了他们这麽久,我以为这次可以带他们回家的!”
他挣脱了赤曜的手臂,猩红着眼,仰头望向沈棠筠,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神君,你是神明,你告诉我,为什麽会变成这样?”
白禹指着天空,言辞激烈:“如果好人不能有好报,那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祈愿有何意义?难道是专门来替他们收尸吗?!”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老天在发怒,天空倏地响起了闷雷声。赤曜拽着白禹,示意他别再说了。他这话不仅在冒犯神明,更是在冒犯制定法则的天道。
苍昱握紧手中穹灵,也不知在想什麽,有些出神。
沈棠筠沉默了下,才道:“因为有祈愿的存在,才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天愁地惨的遭遇,去为他们沉冤昭雪。白禹,我们不是来收尸的,而是来替天行道的。好人会有好报,恶人也不会逃脱。”
他打了个响指,白离脱离了控制,扑到恪王身上,发了狂般撕咬啃噬,似乎是在发洩自己长久以来的怨气。
恪王惨叫声凄厉无比,却无人同情。至于他的那个仙族侍卫,倒是想救援却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主子,被啃食成了一滩烂泥。
在恪王生命消逝的那刻,一直沉寂的木偶有了动静,一道虚幻的灵魂体从中飞出。太子李云松身穿金黄色蟒袍,容貌端正,清贵俊逸。本该是天之骄子却落得如此地步,不免让人觉得惋惜。
白禹眼中难掩伤痛,“云松。”
“表兄,许久未见了,你还是这般风姿俊逸。”李云松见他哭的狼狈,叹息一声,说:“切莫伤怀,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此事遭难,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你和姑姑呢?”
“我们有属于自己的归处。”李云松虚幻的身形落地,走过去,走到还在啃噬血肉的白离面前,轻声道:“母后。”
或许是血亲感应,白离竟停下来回头去看。
“母后。”李云松虚幻的手掌像是在轻抚着她的脸“你不会再受折磨了,我也解脱了,咱们离开吧。”
随即李云松望向其他人,行了个大礼,“感谢诸位此次相助,平息了南渝国的祸事。云松铭感五内,却只能做言语感谢,实在是惭愧。在下还有一件事向诸位冒昧提及,不知哪位大人可以施以援手,送我们离开。”
白禹心里隐隐有个猜测,但不敢说出来,“什麽叫送你们离开?你们要去哪?”
李云松道:“自然是身消魂散。”
白禹摇头,“不,不要,万一还有法子呢!”
“表兄,无需对生死过于执着。我只是肉体凡胎,早晚都会有这麽一天,只是来的早一些而已。”李云松笑容恬淡,“我深知自己的情况,与其坐等消散,不如和母后一同离开。”
白禹不愿面对现实,扭过头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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