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等等。”
荣宁一说罢,便来服侍延寿君梳洗。延寿君自小习惯了,倒也不在意服侍她的人是谁,便由着荣宁一。
不过多一个“谢”字罢了。
“大人可知,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荣宁一替延寿君梳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延寿君知道她有话要说,便顺着这话,轻轻问:“什么大事?”
“主上拜谒圣母庙,遇到了刺客。”荣宁一话语平静,梳头的手稳稳当当,好像在说一件极寻常的事,“那刺客虽胆大妄为,却是算计错了,失了手,便自尽,什么也没问出来。”
延寿君回忆昨天的事,她知道当今主上也就是她的祖母神熇(她随母亲枫城君的姓,枫城君随神熇的姓,故称“祖母”)去拜谒圣母庙,不过没听说刺客的事。想来她当时从府邸出来,四下寻着醉酒的好去处,正是神熇前往圣母庙之时。待神熇遭遇刺客,而刺客不得手便自尽,她已经不知醉倒在哪里。
昏昏沉沉一夜,外界的事都与她无关。
荣宁一自然在观察延寿君的反应,不过她只能看到镜子里的延寿君,那人面上毫无波澜,即便是寻常百姓听到主上遇刺,也不该是如此情形。
“大人不在意?”荣宁一终究忍不住一问。
“主上安然无恙,天下依旧太平无事,我要如何?”延寿君这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想来脑子还是不清醒,竟多了这许多话。要知道她身份特殊,若不是终日昏醉,说出的话做不得数,早就不知埋骨何处了。
“大人是在埋怨主上?”荣宁一却不肯罢休,不依不饶地问了起来。
延寿君微微眯眼,镜子里的人不算太清晰。
“大人莫要忘了,您是神女之女。”背后传来荣宁一悠悠叹息,延寿君面上越发平静。
延寿君代秣生母名嘉虞,是当今主上神熇唯一的女儿,曾经是神女,死后降封枫城君。关于嘉虞之死,史书上的记载很简单,“神熇三十九年秋,神女嘉虞有罪,赐死”。后世之人想要知道真相,自然得想尽办法收集各种正史野史杂文密记,而延寿君作为亲历者,是不需要的。
神熇三十九年,代秣十岁,亲眼目睹生母之死。同年,随着嘉虞死后降封,代秣也被废为庶人,直到神熇四十二年,主上六十大寿,才赐封延寿君。
代秣也是嘉虞唯一的女儿,成为庶人的那一刻,她同时与父族断绝了关系。可笑的是,她依旧顶着母族的姓氏活着,直到成为今天延寿君。
这不是秘密,也不是个愉快的话题,荣宁一不该说这个,可她说了,延寿君竟不觉得有多烦躁,许是麻木了,又或者是酒未醒。
“大人如此作践自己,何苦。”
荣宁一的手顿住,不是延寿君的头发打了结,是她说到伤心处,一时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依你看,如今谁最有可能成为神女?”
延寿君不动声色地接过梳子,慢吞吞地梳起了头发。
因为嘉虞是以“罪人”身份死的,她的女儿自然不宜作为新的神女人选,而神熇年事已高,再加上那个“神尊活不到六十”的预言,挑选新的神女人选成为那两年最要紧的事。经过无数次博弈,最终确定了两位候选人。
颐阳君白稌,长延寿君六岁,洵都神族,尚未沾染神都的奢靡之风,于神熇四十年奉命迁入神都。神都的神族和南派勋旧都拥护这位尚武的大人,他们认为这是神国的希望。
永平君贺猗,长延寿君四岁,神熇四十年与颐阳君一同成为候选人。不过这位大人的出身远不及颐阳君,且少年困顿,一朝富贵,做了不少荒唐事。不过为了与颐阳君和南派勋旧对抗,北派勋旧硬着头皮撑起了永平君。
这两人从神熇四十年一直斗到现在,各自身边都聚集起一股强大的势力,这样一比,延寿君除了血统上的优势,再无其他。
这些争斗荣宁一当然明白,她自己的家族也在考虑着哪一派更有胜算,所以当延寿君说起此事,她便觉得自己失言了。
“是我多言了。”
延寿君淡淡一笑,起身再次道谢,然后告辞。荣宁一目送延寿君离去,目光有些惆怅。
“你这叫多管闲事。”荣宁一之母荣匀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切,延寿君一走,她便过来数落女儿,“人家本来不容易,你这一说,只怕要添几分火气。”
荣宁一顿时紧张起来,“我……”
她想要辩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闷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荣匀瞧着延寿君离去的方向,道:“我刚才瞧了,延寿君的面相有变。”
神国的巫师也会学些看相算命什么的,只不过不到街头巷尾摆摊罢了。荣宁一相信她母亲的本事,急忙问:“是好是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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