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之意尚未冒出,念头瞬间反转,心中一阵黯然:他自然不会误会你,因为所有这些人这些事,他压根儿就并不真正在意。
悠悠出了口气,将所有这些患得患失,又酸又甜的心绪压下去,伸手接了一把雨,等雨水差不多漏尽,见宗越仍只是沉默望着远方,没有说话的打算。
只好自己找话说:“宗公子,听说你来自沙州?”
宗越转过脸来看着她,微笑道:“正是。”
恒娘仰头看着雨帘,貌似闲闲地说道:“仲秀才从琼州来,宗公子又来自沙州,一个西北,一个东南,可是有缘,难怪仲秀才老是打听宗公子的事情呢。”
宗越没有立即回答,等她转过眼来看着他,方眼中闪了几闪,脸上笑意加深,缓缓道:“畏之的好奇心颇重,去皇城司做个察子倒是合宜得很。”
恒娘手一抖,雨水差点落到脸上,一时颇为狼狈。宗越顿时明了,朝她点头微笑:“多谢恒娘提醒。”
恒娘呆呆看着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起仲简跟条猎犬样,逮着蛛丝马迹,四处去查证宗越身份,宗越却早已将他了解得一清二楚。心中也不知是该替宗越庆幸,还是替仲简难过。
茫然半晌,下意识问道:“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宗越被她问得失笑:“恒娘说笑了。我又不是神仙,哪能事事尽知?”
眼里笑意浓郁,看着她一脸呆样,忍不住开了个玩笑,“比如那日恒娘为何在我衣柜里,我便百思不得其解。”
恒娘叹了口气,喃喃道:“宗公子,你骗人。我想这件事,你只怕当时想了一想,过后便全然抛到脑后,哪里能有百思?”否则怎会这么多日,都没有找她问上一声?
“抱歉。”宗越十分敏锐,听出她言下之意,“我想着,这或许是你的秘密,我不好开口让你为难。”
自然,也是因为他觉得,恒娘无论有什么秘密,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不必为此费神。
没说出口的这层意思或许才是主因。
恒娘不知该作何想,既感激他的体贴,又恼恨他的轻忽,心中一团小火,忽明忽灭。
转头看着漫天珠子,点点头,轻叹一声:“宗公子果然是大家公子,颇能替人考虑。”
这话她自己也觉得有几分没来由的幽怨,见到宗越微微皱起的眉头,十分后悔。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恒娘方开口解释:“我那日在宗公子衣柜里,是因为我偷听了顾少爷的墙角,不好意思与你们碰面。”
所谓顾少爷的墙角,宗越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有点震惊,以至于玩笑都开得小心翼翼:“恒娘有这等爱好?楹中可得人人自危了。”
“不是爱好。”恒娘嘴角微翘,颇有些想笑,宗公子这说话总能替人留几分面子的功夫不知从何处练来,实在是出神入化,“我拿了他这消息,可以卖钱。”
宗越立时醒悟,眨眨眼,笑出声来:“仲玉这顿打,原来着落在恒娘身上?”
两人笑了一会儿,适才的尴尬气氛顿时消散。
看那雨没有减小的趋势,恒娘便将这些年办报的经历,捡些好笑有趣的,一一说与宗越听。
宗越是个很好的听众,绝不会让她一个人笑,一个人感叹。总是恰到好处的插话,偶尔一两句点评,风趣十足。
以至于让恒娘有了错觉,以为自己与宗越十分有默契,很能说到一块儿去。
这愉快的错觉陪伴了恒娘大半个下午,直到雨势收歇,天色逐渐亮开,宗越一路送她回了家门,与她微笑道别:“今日时辰过得极快,多谢恒娘,让这场雨下出了无数有趣故事。”
略一沉吟,含笑加了一句:“你放心,今日你与我所说,我绝不会告诉旁人。”
直到他走远,恒娘望着他背影,慢慢回过神来:他仍然没有一语追问过她,没有提到过他自己的任何事情,自然也没有表达过关切,她在即将下雨的午后,茫茫然走在街头的原因。
所以,这是一个愉快的下午,却也只是个愉快的下午。
恒娘苦笑了下,搓搓自己笑到发酸的脸颊,轻声对自己说:你有什么不知足?
默默放下那张俊朗面容,咬着唇,一边进屋,一边思考自己眼下处境:宣永胜那里还存着一吊钱,明日先去拿回家来,顺便,童蒙的事情要不要报道,也该下决定了。对了,这几日的工钱,需得找顾瑀结算,总不能白干。
胡祭酒那里,她沉吟半晌,下定决心,总要想个办法,去问个清楚。
当然,首先是找到合适的中间人。宗越?不,她不愿意求他。除开他,谁能与胡祭酒搭上线?
听到翠姐儿脚步声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确定下来,下一步该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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