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想来总该有个合乎圣人规矩的说头。我读书少,不懂什么大道理。
莫家也不是读书人家,您老人家就不要一口一个理了,惹人笑话。如今在场的,倒有个学问大大的太学生。便请他来评评这理,如何?”
转身缓步朝人群外行去。众人听说有太学生在场,好奇不已,见她行来,纷纷让开通道。
恒娘经过黄衣少女身边时,朝她微微一笑。复又前行,到仲简身前,敛衽一礼:“仲秀才,请你为恒娘做主。”
仲简莫名其妙被扯入事件,又被她当众将军,向来冷淡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怒意,压低声音:“我若不愿呢?”
恒娘扬起脸来,微笑道:“恒娘听服膺斋的宗公子他们议论孝道,都说,血亲之间,父母子女连心,彼此亲爱,那是天性,孝道由此而生,合乎天理。
姻亲之间,则是爱屋及乌,推恩于外,是次一等的大义。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孝敬,又怎么可能会真正爱敬自己夫君的父母呢?仲秀才,请问是不是这个道理?”
仲简冷冷看着她,半晌才不情不愿答一个字:“是。”
恒娘再次下拜:“多谢仲秀才为恒娘做主。”
适才一番话,她声音清越响亮,周遭人都听得明白,纷纷点头,觉得她这话极有道理。
然而这些话文绉绉的,不像她一个浣娘说得出来。听她说是太学生言论,顿时便信了十成十。
看客中也有一二通些文字的,不由得反复咀嚼这「血亲」「姻亲」二词。
以前从未听过,不过一听便明词义,而且这两个词一出,其间无数义理自明。
从来血脉、血胤之说,只用于父系一脉。然母子母女之间,岂非也一样血脉相连?于此推而广之,这里面的道理可就极深了。
这些咂摸出味道的人看向仲简的目光中,便有了许多高山仰止的敬畏。太学生们的学问,果然高深浩渺,不是庸夫俗子们所及。
哪里知道,这位「学问大大」的太学生仲简心中,实已恼怒惊疑。恒娘哪里是要他做主?这分明是强行借他的名,为自个儿撑腰。
但她话语中影影绰绰提到宗越,又提到太学生的公论,他一时半会儿,还真不敢贸然反对。
今日他与宗越在楹中彼此试探,都起了诺大疑心。他急匆匆赶回内城,便是去有司调阅档案,查明宗越所言「汀迈妖教大案」一事究竟是他随口胡诌,还是真有其事。
没想到回程因看到那辆惹事的马车,顺脚拐进这座闹得沸反盈天的民宅看个究竟,就被这小小浣娘给坑了。
随即心中一凛,自己与宗越这番龃龉发生在楹内,照理说不应有外人知道。
她言语之中提到宗越,是巧合所致,还是她跟那宗越之间,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龌蹉关系?
想起那支被宗越认出的铜簪子,眼睛微微眯起来。
第9章生前遗愿
本朝有鉴于唐末武人之祸,历来重视文章教化之功。太学又为朝廷最高学府,历代天子都曾颁赐诏书,多加褒扬。
民间对太学士子也是礼敬有加,甚至传出不少灵异附会传说,譬如茶肆间说书,便多有夸口,直把个太学描绘成文曲星每夜巡行之所,文宣王日间驻跸之地。
至于仲尼显身、周公托梦等荒诞不经的故事,更是层出不穷,颇受听众欢迎。
莫大娘是商户人家,家里论财是千贯之资,论才那是门缝里扫扫都凑不够一两之数。见说是太学生所言,心里头先就犯怯了。
再说,死了的孩子也不是她所生,她其实并无太多情意。想让恒娘守着,也不过是商家惯常的占便宜心态。
如今见恒娘不是个好相与的,沉吟一下,开口道:“既是太学生们有这样说法,我莫家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你要回便回,只一样:把你的嫁妆留下。这却不是我有意为难你,你想必也该知道,你这番回去,就算是反马,照例是该留下嫁妆。”
恒娘又听到那黄衣少女的声音,在低声跟人打听:“什么叫做反马呀?”
她声音柔和,又衣饰光洁,面容娇美,自有人热心地跟她解释:“坊间有旧俗,女子出嫁三月以内,若是不满丈夫,可自行返回娘家,不过嫁妆可就留在夫家,讨不回来,算作是对夫家的补偿。”
那黄衣少女笑道:“这风俗倒有意思得紧,不过我也长了这么大,却从没听到有这样的故事呢?”
热心人叹口气,咂咂嘴:“小娘子有所不知,如今天下人嫁女,必得早早备下极厚的嫁资,嫁妆单子越长越好。若没有十抬八抬扎实的箱笼,便再是你花容月貌,也难有媒人上门问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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