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炷香的功夫就发生了这麽多事情,陆知雁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更重要的是她觉着此刻的谢辞予很需要陪伴。意识到小姑娘的有心安慰,谢辞予弯了弯眉眼,道:“知知放心,我没事。”“那我们回家吗?”陆知雁问他。“好,我们回家。”封寻既已下旨,那后面的事情谢辞予便不必再插手了,自会有人处理。岑舟驾马车将两位主子带回了陆府。皇宫的消息一向传得极快,陆鸣和陆云从知晓了宴会上发生的一切,两个人在府上坐立难安。见到谢辞予和陆知雁回来,他们即刻迎了上去。“囡囡受惊了。”老父亲拉着陆知雁的袖子转了两圈,确保女儿平安无事,他长长地舒了口气。“我没事。”陆知雁摇头,“王爷也没受伤,我们都好。”“那便好,那便好。”陆鸣连连道了几声。“爹,哥哥,我先扶王爷回去休息了,晚膳的时候再过来。”“好好好,去吧,好好歇着。”陆知雁陪着谢辞予回房,刚一关上房门,陆知雁便紧紧地抱住谢辞予。“王爷……”她这会儿只感到后怕。所幸萧喻未能伤到谢辞予,否则陆知雁都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了。谢辞予安抚似的拍了拍陆知雁的后背,道:“傻姑娘,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王爷说得轻巧,若有事,王爷这会儿还能好端端站在我面前吗?”陆知雁在他怀中擡起头,眼睛晕染了一圈的红色,看得谢辞予心疼极了。他伸手搂紧了陆知雁,为她抚去眼角的泪水,道:“我答应你,无论什麽时候我都会平安。知知也要答应我,往后不管发生什麽,首先要顾好自己,嗯?”方才在宴会上,小姑娘不管不顾先朝他扑过来,谢辞予虽感动,却也担心她受伤。“为夫皮糙肉厚,若真挨了刀子也没什麽,不出七日便可好全。但若是我的知知受伤了,那我这里会更痛。”谢辞予捉住小姑娘的手放在他心口,指给他看。陆知雁一滞,颇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当时没想那麽多。”“嗯,我知道知知是想护着我。但是你要知道,对我来说你的命要比我自己的命重要得多。”陆知雁垫着脚尖,她伸手捂住谢辞予的嘴唇,口吻带了两丝埋怨,“别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这样不吉利。更何况,王爷定会长命百岁。”谢辞予笑笑,他回抱住她,道:“嗯,我的知知也是。”陆知雁躲在怀里听谢辞予讲故事的时候,故事的主人将将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囚服,顺从地跟着锦衣卫进了诏狱。徐清林靠在囚室的一角,平静地阖上眼。锦衣卫传话的时候已然将事情讲清楚了,也向他传达了七日后处斩的判决。“知道了。”徐清林只说了三个字。他的人生终究还是到头了。利用萧喻在朝华节刺杀谢辞予这步棋险之又险,一旦失败满盘皆输。如此冒险又没有把握的举动本不是徐清林的行事风格,奈何谢辞予查出他所有底细,一想到这世上还有人知晓他的过往,徐清林便夜不能寐。最终他选择放手一搏。而他赌输的代价,是赔上他多年来的精心布局,还有这一条早该在十几年前就结束的命。“谢辞予,你是赢了,可是又怎麽样呢?”黑暗的囚室里传来一声低笑,随后再无任何动静。第二日,徐清林被人发现在牢房中畏罪自尽。“他服了毒,看来是早有打算。”“将此事呈报给陛下吧。”“是。”徐清林的死讯传到陆府时,陆知雁正央求谢辞予陪她去京郊马场。“主子,徐清林死在诏狱里了,是自杀。”陆知雁闻言怔了下。“知道了。”“知知在想什麽?”谢辞予捏了下她的脸蛋,示意她回神。“王爷,我心里有一块大石头落地了。”陆知雁倚在谢辞予身前,道。“嗯,以后再没人可以欺负知知了。”即便是梦里也不行。陆知雁应了声。徐清林死了,她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何她依然惶惶不安?约莫半月后,一则急报传入京城。“报——北国贼子犯我南朝,请陛下速速派兵支援!”(六十五)陆知雁和谢辞予得知战事时俱是诧异,上一世南朝与北国的这一战发生在明安三十四年,这一世怎的会这麽早,这场战争竟整整提前了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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