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只道:“李公公辛苦,一点心意,公公笑纳便是。”“恭敬不如从命,”李旭年弯腰,道,“咱家就不打扰陆大人了,先行告退。”“公公慢走。”李旭年走了,陆知雁捧着圣旨,尚未回过神来。她眨眨眼睛,看向爹爹与兄长,问:“爹,哥哥,陛下为何册封我?你们是不是最近干了什麽瞒着我的大事?”陆鸣摇头:“爹也不知道,但总归不是坏事。”陆云从也笑:“爹常常督促我要向上走,好成为你的底气和后盾,现在好了,我还没混出个名堂,我妹妹就是郡主了。看来以后我还得靠我妹妹罩着。”“臭小子!”赶在陆鸣拍在他后脑勺之前,陆云从躲了过去,他站到陆知雁身旁,揉了揉陆知雁的头发,道:“妹妹比哥哥争气,为兄甚是欣慰。”然而陆知雁仍在绞尽脑汁地思考:她什麽都没做,怎的天上平白无故掉下一个郡主来?静了半晌,陆知雁冒出一句:“爹,哥哥,陛下封我为郡主,不会是打算让我去和亲吧?”上一世南朝和北国可是必有一战的。难道说这一世不打仗,改走和亲路线了?陆知雁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陆云从急急忙忙来捂陆知雁的嘴,道:“傻孩子说什麽呢,陛下的心思岂是我们能揣测的。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和亲什麽和亲,哥就算带兵打仗战死在沙场也不会让你去和亲的。”陆知雁听不得陆云从说“死”这个字,陆府的惨状是她两世的梦魇。见妹妹忽然敛了眉沉默,陆云从意识到他的话说得有些重了,便换上一副笑脸,口吻讨好:“生哥哥气了?好了好了,哥哥和你道歉就是,不生气了好不好,嗯?”“没生气。”陆知雁吸了吸鼻子。“都被我气哭了还说没生气。”陆云从捏了捏陆知雁的鼻尖,哄她:“我们家小姑娘现在可是郡主了,不会再随便哭鼻子了,对不对?”陆鸣倒不觉得陛下会让陆知雁去和亲,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然而还没等他说些什麽,府上就又有客人到访。岑舟第无数次教人擡着两大箱子奇珍异宝进门,熟练地作揖道:“陆大人,陆公子,郡主,王爷有事走不开,特命在下带着贺礼前来恭喜永晏郡主。王爷还说等他忙完,定会亲自登门祝贺。”陆知雁眼皮子动了动。大半年来谢辞予送的那些珍宝都快把她的仓库填满了,就算是下聘也没有这麽丰厚的聘礼啊。呸,下聘什麽下聘。陆知雁盯着岑舟,忽地笑眯眯问他:“岑公子许久未教我武功了,不如我们打一架吧?正好让岑公子瞧瞧我近日有没有进步。”岑舟听了这话险些闪了腰。他撇撇嘴,道:“郡主莫要为难在下。”再给岑舟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和将来的小王妃动手,更何况陆知雁如今又成了永晏郡主,岑舟哪儿敢和郡主打架?“我开玩笑的,你紧张什麽?”“……”“你家王爷在干什麽?”“呃……”“不能说?”“不,不是,”岑舟想了想,也不是不能说,就是血腥了点。他回答道,“回郡主,王爷此刻正在诏狱审户部那些人犯。”陆知雁当即有了兴趣,她把圣旨交给陆云从,上前两步,兴致盎然地对岑舟道:“可以带我去吗?我也想看。”陆鸣头顶问号,他当然知道诏狱是什麽地方,但是女儿不知道啊!陆鸣拽住陆知雁的袖子,咳了一声,劝说:“囡囡啊,那诏狱不是普通人去的地方,可髒了,不好玩的,爹让你哥陪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爹,我不是普通人,我现在是郡主了,北镇抚司应当不会拦着我进诏狱吧?”“……那你也……”“爹,户部被抓的那些人犯全都是徐清林的眼线,我想去看看。”顺道落井下石,看能不能再问出点什麽。“徐清林?”陆鸣皱起眉。“爹,你就让我去嘛,t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谢辞予也在那儿,他会保护我的。”“咳。”京城里敢这麽直呼昭王殿下名讳的,除了九五之尊的陛下,就只有自家小女儿。陆知雁朝陆鸣撒娇卖乖,陆鸣拗不过,只得对岑舟说:“那就劳烦岑公子照顾小女了。”岑舟:“是,在下定会护郡主安然无恙。”左右岑舟只需负责在去北镇抚司的路上保护陆知雁,等到了诏狱,谢辞予可不会教她受一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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