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芸立刻为谢辞予辩白:“但王爷是很尊重您的,他绝对不会做出令您生厌的事情。”“不说这个了。”一提到谢辞予,陆知雁就想换个话题,“这是我送给徐清林的礼物,明日一早这份名单就会出现在户部尚书大人的书房,上面可清清楚楚地写着他们都背着户部做了什麽勾当。户部尚书那样清正廉洁的人,想来不会容忍这种茍且又背主的小人留在身边。”“是,小姐英明。”翌日。户部尚书林翡安今日休沐,本是在家清净的日子,但他却在书案上发现了一张薄薄的信纸。那纸是京城的铺子里最常见的种类,寻常百姓家都会买来写字。让林翡安吃惊的是信上列了一串名字,都是他户部的人,年龄有老有小。且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明了这个人所犯下的恶,让林翡安看了就火冒三丈。“混帐东西!来人!”“大人,有何吩咐?”林翡安将信纸重重一拍,喝道:“去给我查!查信上所说是否属实,倘若属实,统统都给我抓起来!”“是,大人。”随从不知道老爷为什麽大清早发了这般大的脾气,但他看见信上的内容时,脸色倏地一白。这可都是徐大人费尽心思才培养起来的暗桩,怎麽突然被人识破了。他得赶紧想办法通知徐大人。然而还没等随从通风报信,前院就来了人,说是昭王殿下来了。“等等,你先随我一起去见昭王殿下。”“是,老爷。”林翡安急急忙忙赶到前院,见了谢辞予就要行礼,“老臣拜见昭王殿下。”“免礼。”谢辞予摆手,示意林翡安起身。谢辞予身后只跟着岑舟,他今日未穿朝服,像是到林府串门来的。林翡安抹了把汗,问:“不知昭王殿下驾临可有要事啊?”谢辞予当然有事。他知道陆知雁的暗卫把名单交给了林翡安,林翡安一定会让人去查,查完以后这些人会被下狱移交到大理寺。这一套流程看似没有问题,可关键是……大理寺卿和徐清林亦有来往,把人交给大理寺就等同于交还给徐清林,最后多半是无罪释放。谢辞予是过来搅局的。“本王前些日子有些事拜托户部相助,当时户部有人百般阻挠,似是有意阻拦本王的人。后来本王閑来无事就命人去查了查,还真叫本王查出一些肮髒东西。”谢辞予看了眼岑舟,接着道,“岑舟,把东西呈给他。”“是。”岑舟得了谢辞予的命令,双手将名单呈上。林翡安颤颤巍巍地接过那张纸,不看不打紧,这一看他的心又要紧张地跳出来了。这上面的内容分明和他刚刚收到的信一模一样!“这……”“哦,有疑问?”谢辞予状似无意地问道。林翡安答道:“回王爷,老臣早上也收到了一份名单,这两份名单的内容竟然是……一样的。”“是吗?竟有这等奇事。你怀疑这份名单是本王派人送的?”“老臣不敢!”林翡安被谢辞予不怒自威的气势吓得抖了抖,他道:“老臣正要命人去彻查此事,一定要将这些小人从户部揪出来,断不能让这些人侵蚀了本朝国库!”“彻查就不必了,依照本王看来,还是直接丢进诏狱交给指挥使去审吧。”谢辞予哪儿能不知道徐清林私下结交的那些势力,他偏要架空了大理寺,教徐清林无能为力。(二十八)“这……”林翡安听到谢辞予说要径直把人扔去诏狱,他有些为难地问道,“昭王殿下,眼下毕竟只有一份名单,尚且没有实证。本朝诏狱向来是给那些十恶不赦又冥顽不灵的恶徒準备的,越过大理寺直接把这些人投入诏狱是否有些不妥?”谢辞予唇角弧度不变,他只看着林翡安,问:“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的决定?”意识到谢辞予冰冷的口吻,林翡安腿一软险些跪在地上,他为官二十载从未见过谢辞予这麽心狠手辣的人。尽管面前站着的这位王爷年纪比他小许多,论年龄林翡安恐怕是谢辞予叔叔辈的,然而实际上他在谢辞予面前只有弯腰屈膝的份儿,根本不敢有一点长辈架势。林翡安闭上眼,认命般说道:“老臣不敢,一切依王爷的指令来就好。”林翡安忽然明白过来,其实谢辞予根本不需要走这一遭,他想处置什麽人,想定什麽人的罪,谢辞予直接动手就是。若遇上难缠的或者不愿意配合的人,谢辞予只需要去向陛下要一个口谕,这样他做什麽都能畅通无阻。而谢辞予今日会来自己府上,约莫是寻他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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