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庭半开玩笑地说,让两人之间气氛不至于显得太凝固。
关意虽然看起来青涩,但是为人处世却很圆润,接过服务生端来的饮料道谢后,对着方修庭笑了笑:“方先生你快别打趣我了,你这样的人要还是怪叔叔,那么全世界的人口失踪案还不知道得多多少。”
方修庭抿了一口咖啡,风流至极的眉眼掩在金属框的眼镜后显现出几分斯文。
他笑道:“我就当关意先生这是在夸我长得帅了。”
“本来就是实话。”
关意将额头上略微有些遮挡眼睛的刘海拨开,清澈的眼眸里也含着无限笑意,还有几分方修庭看不懂的郑重。
“方先生我了解过你的情况,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应该会坐在相亲桌,所以……你今天来这应该不是自愿的吧?”
方修庭眉梢一挑,对关意说出这种话有些惊讶,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顺着关意的话头佯做一副头疼为难的模样。
“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没办法,家里人太操心我的婚姻大事了。不过为了不耽误关先生的时间,我还是有一点要跟关先生说明一下,我目前是有恋爱人选的,当然,还没来的及付出行动被被拉到这里来了,对于耽误你的时间这一点,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出乎意料的是关意听到他的话后,眼睛倏地就亮了,他惊喜道:“不耽误的。”
说完这句话后他又有些羞赧愧疚的说:“其实要说耽误,应该是我耽误方先生的时间。嗯……其实我是有女朋友的。”
方修庭错愕,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什么一个和他来相亲的男人说自己有女朋友?这是什么新一级的相亲推辞手法吗?
“你说什么?你……嗯……有女朋友?你确定?”
关意明白方修庭为什么会这么惊讶,毕竟他现在是作为一个gay来到这里的,虽然他并不是gay。
“真的很抱歉,我其实并不是gay。”
关意歉然的低下头,因为看起来过于青涩的脸庞,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犯错的学生,而方修庭就是那个抓到他犯错的教导主任。
“没关系的,只不过我想知道关先生你既然不是gay,那为什么会同意来这里,嗯……我的意思是,作为一定程度上的受骗者我应该可以知道其中的原因吧?当然,如果没办法说出来的话,我也不强求。”
可能因为职业缘故,方修庭说的话总给人一种很温和的感觉,关意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没什么不能说的。”
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措辞:“其实我也没想到我今天来这是因为相亲,我向家里出柜纯粹是为了赌气。”
说着,他苦笑了一声:“我真的没想到,在我家人眼中,他们宁愿我出柜攀上像方先生一样的人,也不愿接受我的女朋友。”
话题有些沉重,方修庭也开始正襟危坐,他推了一下有些下滑的眼睛,温和的看着关意,用行动告诉对方,自己将会做一个安静的聆听者。
或许是这样的方修庭看起来太过无害,亦或是那些沉闷而腐朽的事多年藏在自己心底,让关意急需倾吐,他缓缓的将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伤痛说了出来。
“我和她是高中同学,一起读大学,考研,读硕,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就连工作也是一起。可是我的父母不认同她,只因为她是什么穷人家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关意的眼睛红了,他嗤笑道:“什么是穷?我看他们这副贪婪的模样才是真正的穷,就凭他们也配说玟玟!”
方修庭没有对他的家事过多谈论,只是递了抽纸给他,轻声劝慰道:“父母的想法和我们的想法经常是不一样的,但是他们总会改变的。”
“他们不会。”关意接过纸巾,用力握在掌心,低声嘶吼,“他们只知道什么生意合作,我的婚姻早就已经被他们商业化了。方先生,你能理解吗?他们无所谓我的性向,只要我的另一半能给他们带来足够的商业利益,就算我和一条狗过一辈字他们也会乐见其成。”
说到后面关意已经有些失态了,没有控制好声音,引得周围几桌都纷纷侧目过来。
不需要方修庭的安慰,他调节情绪十分迅速,对着周围的人做了一个歉意的表情后,又对方修庭歉然道:“抱歉方先生,我失态了,让您见笑。”
“没关系。”方修庭摇摇头,浅笑着说,“关先生的爱人想必很幸福。”
“幸福吗?”关意神情迷茫,“我想我给她的只有痛苦。”
明明是自己的女朋友,却只能躲在暗处,他无法给她一个光明正大,从校服到婚纱的梦也是这般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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