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真摆弄手中的柳条,轻轻搓动,再把两头截去,随心道:“枫栎,你曾经伺候过太妃,说明在宫中的时日不短,你应当晓得,这座深宫中,处处都有陷阱,人人都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可能。”将柳条搓软,抽出其中的硬木头,做成一支简易的柳笛,她继续道:“怡嫔虽然嚣张跋扈,但谁让她爹是兵部尚书呢,现如今朝廷人事浮动,没准儿她爹的官还能再往上升,届时水涨船高,皇上得抬她的位分,最低也得是昭仪,与我平起平坐。你也看出她是什么人了,现在得罪她,往后她得势,不得想方设法报复回来。”还有一点,卖饼的王大娘和她说过,宫里的花不会一直红,一旦显出枯萎的势头,即刻会有人换下去。她想,人也一样,那位淑妃娘娘一看便不是善茬,爹是丞相,又有太后撑腰,怡嫔若嚣张过了头,铁定没有好果子吃。且由她嚣张去罢。枫栎渐渐明白过来,顺着她的话点头,若有所思道:“怡嫔娘娘说,她要用那块山茶花布料做舞裳,留到皇上生辰之日穿。娘娘,您不能这样干等着皇上的恩宠,也得和怡嫔娘娘学习,想办法去争取皇上的宠爱。”林桑青把柳哨抵在唇下,惊讶抬头,“我又没疯,干什么趟这趟浑水,皇上不宠幸我正好,老死宫中也不愧为一条出路。”枫栎不解道:“娘娘既然无心争宠,又为何要进宫?”“为了……”顿一顿,她璀然笑道:“为了某些无法抗拒之力,说出来你会吓一跳的。”她吹响柳哨,清脆的哨声盘旋在柳树林子中,惊飞几只肥硕的老鸟。林桑青一直觉得,枫栎浑身充斥着温婉气度,不像宫女,倒像个家门没落的大小姐。然,不知是她感觉错了还是怎么的,方才枫栎让她争宠时,身上的温婉气度竟荡然无存。应当是错觉吧。半个时辰后,有几道人影匆匆穿梭在稀疏的柳树林中,神情焦急,似在寻找什么人。彼时林桑青早已离去,稀疏柳林寂寥无声,压根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终于,那几道匆匆人影在最粗壮的那棵柳树旁停下,为首的公公手拿拂尘,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庆幸道:“我的皇上啊,喝药的时辰到了,您又自个儿出来溜达,若是让魏先生知道,又该责备奴才不尽职。”树后,一道清瘦人影临风而立,苍白面容上不见丝毫表情。手拿拂尘的公公再靠他近些,陪笑道:“哎,皇上,您想什么呢?”风吹开额前的碎发,露出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箫白泽咳嗽两声,面无波澜道:“白瑞,你说,这宫里谁最聪明?”拿拂尘的公公呲牙笑道:“嘿嘿,奴才蠢笨,眼睛也拙,单知道皇上您聪慧,其他人,倒真没看出来。”无声笑笑,箫白泽抬目望向流云浮走的天空,良久,低低叹息一声。也不知叹的什么气。第二日晨光熹微,聒噪的麻雀在窗外打架,搅得人睡不下去。林桑青捂着肚子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晕晕乎乎道:“枫栎,我肚子疼,不晓得是不是昨夜那碗凉水在作妖,你帮我灌个汤婆子来吧,我暖暖肚子。”等了会儿,不见枫栎回话,她睁开眯在一起的眼睛,迎着晨光看向床边。枫栎她是没看到,甚至繁光宫中所有的宫女都不在,只看到个长相妖气的男子,他挺直脊背站在床边,骨节分明的指头上挑了一方看上去很眼熟的丝帕,不是当今圣上,还能是谁?见她睁开眼,箫白泽晃晃指头上的丝帕,询问她道:“你的手帕?”妖娆杜鹃花盛放在月牙色的手帕上,似重病之人呕出的殷红血点。“不、不是我的。”神识陡然清醒,她下意识不承认,顺便不动声色地把衣领往上拽拽,“我最讨厌杜鹃花,怎么可能用带有杜鹃花的手帕呢,你去别宫问问,兴许是旁的妃嫔掉的。”端得无比无辜,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箫白泽点点头,将手帕放在鼻子底下轻嗅,若有所思道:“一股橘子味。”……啊,近来只有她吃的橘子最多,每每橘子汁沾到嘴巴上,她都是用这方绣杜鹃花的手帕来擦拭的。向皇上撒谎是重罪,林桑青坦然承认了,“好吧,这似乎,应该,大概是我的手帕。”随手丢还给她,箫白泽在床边的软椅上坐下,漫不经心道:“朕在竹林凉亭的地上捡到的,昨儿个本想送还给它的主人,奈何事务缠身,直到今天才抽出时间。”林桑青尴尬笑笑,打着哈哈道:“啊,那个,哈哈哈,兴许是前几日无意中落在那儿的,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曾经有过这么一方手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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