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有个吹糖人的。陈知南现今口袋包鼓起来了,毫不犹豫地便掏钱买了俩。那老师傅吹了两只小老鼠,眼珠子滴溜滴溜的很有神,古灵精怪的。陈知南自己拿了一个,给李重棺递了一个。李重棺没接。陈知南也没当回事儿,一只手攥着两支糖人,另一只手给李重棺指了指路,道:“泉哥,这边,上吧。”李重棺没答话,早在陈知南指路之前便大踏步上前,用实际行动告诉陈知南自己知道路的事实。小会儿,又不知哪根神经抽了一下,转过头解释:“之前来过。”“来请你爷爷那次。”陈知南很敏锐地捕捉到什么:“请我爷爷?”感情好啊,他倒是自己千里迢迢跑去的!李重棺看了陈知南一眼,点点头:“嗯,请你爷爷。”“天师是他们这一辈的佼佼者,”李重棺道,“我当时好奇的很,便来见了——的确是天纵之才。”言下之意,两相比较,陈知南——什么玩意儿啊。陈知南脸皮子一红,选择闭嘴。山脚下没见着门童,半山腰倒是路过一个。那小童子生的皮白,顶多七八岁的年纪,同陈知南一样留着发,看上去倒像个姑娘家似的。那门童见着李重棺,稍稍点了点头,便转身,对着陈知南行了个揖,动作幅度挺大,差不多有九十度鞠躬。李重棺用余光淡淡的瞟了一眼,边向上走着边道:“你们这儿倒还是一如既往。”沉谧安稳,幽幽然独立世外,千百年未变分毫,像个与世隔绝的桃花源。陈知南自然没听出李重棺胸中感怀,只点头道:“现在是都流行握手……山中一直这样,小崽子们习惯了,以后寻着机会改改过来,也好沾沾新中国的气运。”“不用,”李重棺道,“挺好的,不用改。”陈知南还在嘀嘀咕咕着奇怪呢,从前这些个小道童,可从来不会对着他行这么大的礼的,最多意思意思装装样子,便也算过去了。今儿这是怎么了?“你头发怎么不剪剪,”李重棺突然道,“方才那小道童的都比你的要来的短。”陈知南不甘道:“不剪——哎,我长头发的日子比那小孩儿多好么!”霁云观有九百九十八道阶,陈知南和李重棺又都背了拎了些东西,走着便有些慢了。因着到山脚下就已经傍晚,天快要黑时,二人才站在了霁云观的门当口。霁云观最前是三个石柱同四缸坛撑的门,皆是白石所制,有的雕了龙蛇万物栩栩如生,有点雕了仙君玄女宝光蔽了天日。不知用什么方法得了消息,门前密密麻麻站了几排来迎的人,高的矮的老的幼的,皆俯首而立,见陈知南二人来,都上前一步,鞠躬长揖。场面瞬间寂寂。这阵仗的确是把陈知南给吓了一跳。李重棺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从怀里掏了没木牌,“啪”的掷到了地上,道:“小泉堂李重棺,约天师一叙。”那木牌差不多是个圆的,周围雕了云纹,下端缀了深赭的流苏,流苏中间串了枚小小的白玉珠子,木牌中间,用正楷刻了个繁体的“陈”字。看上去古旧得很,中当裂了一道细细的纹。没准早个十几二十来年,那流苏不是赭色,而是抹艳丽之至的大红。随着木牌落地的“当啷”一声脆响,众人抬头,望了一眼那木牌,居然皆是面露哀色。却无人语。陈知南蓦地感受到什么不对,问了一句:“怎么了?”“我爷爷呢?”很久都没有人答话,知道陈知南有些惶惶有些焦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人群中才挤出来一个瘦小的年轻道士,对着李重棺揖道:“先生要寻天师一叙,现如今,他便在您左手边。”李重棺默默把头转向左边,同陈知南大眼瞪小眼。陈知南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几乎是暴怒般地推了一把那道士:“我爷爷呢?!他现在在哪里?!”不会,不会是他所猜测的。陈旭那糟老头子还年轻的狠,哪里会这么随随便便地就去了。况且若出了什么变故,非得推选新任天师——也绝不该是他。开什么元始天尊的玩笑,他连观里头开销用度的账都算不清楚,要他来管霁云观?李重棺的脸色也一下子精彩起来,仿佛失了魂似的愣了半晌,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捻着指头推算起来。“没死,活着,别瞎想。”片刻后李重棺舒了一口气,拍了拍陈知南的肩,轻声道。却看到一个眼泪汪汪抽抽噎噎的陈知南。李重棺:“……”陈知南当然没有真的哭出来,只是那小嫩脸蛋儿写得满满都是“噫噫呜呜”,好笑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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