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常晏晏,常晏晏。不是燕燕,也不是艳艳,而是——晏晏。
&esp;&esp;总角之宴,言笑晏晏。
&esp;&esp;为她起了这个名字的女人,是她生平所见的最美丽也最恶毒的女人。孩童拙劣的伎俩,在阴魔面前只会显得笨拙可笑,那女人洞悉了她的一切作为,而后,对着瑟瑟发抖的小女孩,绽开了比春花更明媚的笑。
&esp;&esp;‘你很像我。’
&esp;&esp;阴魔如是说。
&esp;&esp;而年幼的她在那一刻停止了颤抖,睁大眼睛望着座上的女子,如同坠入了一场漫长的梦魇。
&esp;&esp;“那也确乎是一场梦魇。”
&esp;&esp;常晏晏望着昏迷不醒的白飞鸿,轻声诉说着没有人能听到的话语。
&esp;&esp;“我曾以为,我一生都无法从中醒来。”
&esp;&esp;每一夜都做着噩梦醒来,醒来之后迎接她的是比噩梦更为可怖的现实。无穷无尽,无休无止。
&esp;&esp;“直到教主要我潜入昆仑墟。”
&esp;&esp;直到——那场心血来潮的游戏。
&esp;&esp;“你去昆仑墟,为我散播心魔引。”
&esp;&esp;那只是阴魔无数突发奇想之一。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戏弄更为恰当。
&esp;&esp;常晏晏却因此见到了与那片魔窟截然不同的天地。
&esp;&esp;“我因此遇见了你。”
&esp;&esp;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常晏晏却
&esp;&esp;
&esp;&esp;死亡如雪一般纷纷落下。
&esp;&esp;梦通常是恍惚的,摇曳的,像是某种没有温度的火焰。死却总是冷的,渐渐地堆积在眼睑上,明晰的寒意透过嘴唇渗入脏腑,渗入骨髓,渗入神魂,慢慢从中吸走了生的热量。
&esp;&esp;死并不带来任何东西,而是从生者身上夺取,而后带走。
&esp;&esp;带走她的名字,带走她的记忆,也带走她的呼吸。
&esp;&esp;她被落雪般的死亡埋葬,在最后一丝血流也冻结在经脉间的瞬息,她看见了红色的蝴蝶。
&esp;&esp;红色的蝴蝶落在她的嘴唇上,将春的气息呵进了她的五脏六腑。生的甘霖再次在她的血流中奔流起来,唤醒了被冻结的生命,唤醒了那些金沙般的记忆。
&esp;&esp;死亡被红色的手驱走了。
&esp;&esp;她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esp;&esp;她是白飞鸿。
&esp;&esp;她应当已经死了——至少,也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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