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瑄摇着扇子轻笑:&ldo;你这么怕冷?&rdo;七月少渊摇手叹道:&ldo;不是我怕,是这个身体怕。&rdo;&ldo;什么?&rdo;&ldo;…我是说我体质阴寒。&rdo;他忽然蹲下,仔细瞧了瞧泥土上车辙、马蹄的痕迹,又道,&ldo;看来有不少人赶在我们前面了。&rdo;忽然有股轻微的麝香飘来,沐子瑄走过来挨着他蹲下。&ldo;发现了什么?&rdo;&ldo;有很多人,而且车辙的宽窄各异,来的门派大概也不在少数。&rdo;七月少渊站起身,忽然走到路边一颗大树旁,眸光蓦然锐利起来。&ldo;怎么了?&rdo;沐子瑄走过来,蹲下,蹙眉见树下密密蔓蔓的绿草。万绿丛中一点红,那却不是花,是血,凝固了的殷红得发黑的血。两人随即起身快步往山上走,一路走去,都可以发现血迹。是两拨人已经大打出手了么?还是内讧?忽然想到墨尘的不告而别,心里不由皱眉…七月少渊心中盘算着,自己毕竟势单力孤了点,若是能拉些人帮忙…&ldo;子瑄,我们要赶快些了,你撑得住么?&rdo;沐子瑄挑眉道:&ldo;没什么大不了的,走就走罢,别磨磨蹭蹭的。你怀疑我的轻功跟不上?&rdo;七月少渊微笑,认真道:&ldo;那好,你可跟上咯。&rdo;话音未落,眼前的黑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沐子瑄几乎以为自己遇见鬼了。&ldo;喂,还不跟上?&rdo;七月少渊靠在几丈外的树干边,挑了一边眉冲他喊。沐子瑄郁闷了,心一横,竹扇哗的收在腰间,足尖一点,提气追去。他沐大少舍命陪君子,豁出去了!人往往是这样,一旦想做什么事,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阻力对着干,总之,就不让你安生。两人还没到半山腰,才将的万里晴空说翻脸就翻脸,比翻书还快。狂风骤雨,还附送一点山地降雪。唯一幸运的是,山壁旁,有个废弃的柴穴。七月少渊捡了几根干木生火,烤只野兔,顺便烤干湿尽的外衣。他眯着眼盯着洞外阴沉的天色,而沐子瑄正盯着他。&ldo;我脸上开花了么?&rdo;他忽然回头道。沐子瑄一愣,状似诚恳笑道:&ldo;花没你脸好看。&rdo;又沉默了一阵,他尽量不经意开口道,&ldo;…你怎么不问我上天池峰做什么?&rdo;七月少渊偏过脸,双眸隐在额发的阴影里,嘴角微微勾了一勾:&ldo;上天池峰还能做什么?要么作壁上观,隔岸观火,要么鹬蚌相争,渔人得利。难不成还去行侠仗义,惩恶扬善?&rdo;&ldo;……&rdo;任何人听了这话都会郁怒的,而沐子瑄却没有,只是眸暗了暗,沉默。面对眼前这个人,这个穹渊剑的真正主人,他说什么都是枉然。&ldo;那你何必救我?&rdo;七月少渊站起来,笑道:&ldo;我不该救我的朋友么?&rdo;&ldo;……好大一顶帽子啊…&rdo;沐子瑄轻哼道,&ldo;这么说,我不帮你都不行了…&rdo;他笑眯了眼睛,连声道:&ldo;子瑄客气了。&rdo;烤好的兔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七月少渊撕下两条腿,扔给他一只,仍然烤得滚烫,手指几乎捏不住,问着香味干瞪眼。他吹了吹,小咬了一口,挑眉道:&ldo;腥味…&rdo;&ldo;这算什么…生的我都吃过…&rdo;沐子瑄却似丝毫不介意,吃的津津有味,&ldo;你知道我吃过最让我难忘的是什么么?&rdo;七月少渊颇有些兴趣道:&ldo;肯定不是山珍海味,难道是野兔肉?&rdo;&ldo;非也,非也。&rdo;&ldo;山鸡?&rdo;&ldo;不对。&rdo;&ldo;人肉包子?&rdo;&ldo;什么?&rdo;&ldo;不知道,别卖关子了。&rdo;沐子瑄轻轻笑起来,眉梢有些得意,眼尾却带几分嘲弄:&ldo;也是,你怎么会猜得到…是老鼠肉,生的。&rdo;&ldo;……&rdo;&ldo;其实也还行,只要别想着,别嚼,就这么…&rdo;他比了个抛东西的手势,嘴巴伸过来接住:&ldo;咽下去,就能多活几天…&rdo;七月少渊看着他,拍拍他的手,道:&ldo;吃了就睡一下,等风暴小些,就上山。&rdo;天色又暗了几分,暴风雪倒是小了些。阴阴霾霾得像是一团浓雾罩在山上,雪狂卷在天空中依稀是纯白的花瓣,落到地面就成了斗大的雹子,噼噼啪啪砸在柴穴外。篝火在洞里燃着,将里外隔成了两个天地。沐子瑄侧躺在一边,望着靠着石壁假寐的七月少渊,半晌,道:&ldo;你这么急着上去,自投罗网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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