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浴室之前确认过,没东西丢啊。”赵雪倩莫名,挣扎着不肯挪步,“你这反应怎么跟见了鬼似的,里面有什么吗?”门外的动静,门内听得一清二楚。下一瞬,宿舍门开,时染手指握着门把,衣冠齐整,眸色清明,显然已经恢复了冷静。她嗓音冷淡,脸色更冷,“外面凉,你们快进来吧。”说完,她转过身往里走,仅留下一缕淡淡的薄荷香。汤怡和赵雪倩打个寒战,蓦然觉得更冷了,于是愣愣地“嗯”了声,也不再提什么东西没拿,两人不由自主地听从时染的话进了宿舍。苏芮正坐在桌子前写学农小结,长发披散在俏脸两侧,看不清神情,只能看到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笔在纸张上飞速移动。赵雪倩直觉宿舍气氛不对头,但她想破脑袋也找不出哪里不对劲,顿时气馁,放弃了。她取出吹风机,鼻子嗅嗅,无心提了一嘴。——“你们是不是吃糖了?感觉空气好甜啊。”歪打正着。她明显感受到苏芮拿着笔的手一顿,停了几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话里有什么异常,她就见苏芮站起身,双手抬起对着脸颊扇了扇风,口中连连说“好热”,然后逃也似的走至窗边拉开了窗户。赵雪倩的表情慢慢慢慢开始微妙起来。汤怡最爱察言观色,这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生怕两人的恋情露馅,她连忙拍了一下大腿,转移话题,义愤填膺问:“你们洗澡了吗?我跟你们说,现在千万别去洗!”赵雪倩愣了下,果然上了套,一下忘掉了刚刚的不寻常,连连点头附和说,“对对对!这个破学农基地,浴室实在太差!”她继续吐槽,“就一个破帘子挡着外面也就算了,这水越洗越凉,我们俩洗到后面都是冷水了!你们还是别洗了吧,去打点热水,随便擦擦得了。”“……”气氛又是一滞。窗外的冷空气钻过纱窗,打在苏芮身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原本因害羞而沸腾的血液一点点冷却,她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呜呜呜,美梦破碎,欲哭无泪。遗憾持续了一会,两人先后去洗漱,苏芮回到宿舍时,时染已经坐在床沿看书,换上了熟悉的那件兔子睡衣。这时已经十点半多一点,距离教官规定的熄灯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赵雪倩早早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对刚进门的苏芮招招手,“三哥,熄个灯。”苏芮应了声好,见时染把书合了起来,才关上灯摸黑爬上床。宿舍一时间黑了下来,只有走廊上微弱的廊灯灯光透过宿舍门上方的玻璃撒在地面上。苏芮躺在床上,睁着眼定定地看着天花板。时染和她仅仅隔着一块薄薄的木板,她好像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声。时染的呼吸应该很甜吧?她睡不着了。近水楼台,反而更加心猿意马。不知过了多久,廊灯也熄灭了。门外偶尔有脚步声,几声近,几声远。床铺对面传来低低的鼾声,不知道是汤怡还是赵雪倩的,间或着苏芮自己不安分的心跳声,钻进她的耳朵里。她带着点期待,低低地小声试探,“睡着了吗?”木板那头没有回应。她抿了抿唇,声音更加低,几乎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晚安。”木板的另一边,时染蜷了蜷脚趾,紧咬下唇。她这个晚上其实过得不太好。她自然听到了苏芮问她的话,只是她实在不愿意让苏芮看到她现在的样子——生理期突然来临,即使不用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面色白得像纸一样。或许是今天淋了雨,又吃了太多麻辣小龙虾,她从来没有这么疼过。时染小口小口地倒抽着凉气,尽力保持呼吸平稳,小女朋友心思细,万一发现她没睡着可就不好了。两个人心里都藏着心思,虽然早早熄了灯,第二天一早,还是无一例外都有深深的黑眼圈。“你们……”宿舍四人顺路去食堂领早饭,路上汤怡想了想,终于耐不住八卦心,“你昨晚……”昨晚那么刺激吗?后半句话实在说不出口了。苏芮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神疲惫,一时间也没有解读出汤怡的言下之意,她吸吸鼻子,扯出一抹笑,“没睡多久。”“!!!”汤怡觑了一眼时染,果然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对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放肆,太放肆了。这可是四人宿舍啊!汤怡摇摇头,还是决定以后多劝劝这两个人,应以学业为主。当天早上,按照惯例,早饭之后还有晨读,时染没再像昨天一样戏弄苏芮,一是她实在太疼,没了那个心思,二是她觉得小女朋友好像发现她的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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