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怀远抱着资料坐在秦与琨旁边,心里五味陈杂。妈蛋,他好像说错了话,亲自把自己卖掉了,还是无法回头的那种卖。车子平稳安静,不过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公证处。简怀远活到二十五岁,还是第一次知道公证处大门往哪开。车子在公证处大门口缓缓停下,司机过来给他们开车门,率先开了简怀远这边。简怀远今天穿了牛仔裤t恤外加衬衫外套,怎么也不要像结婚的人,他一条长腿迈出车门外,回头迟疑道:“真要去公证?”秦与琨平静的眸子望过来,“嗯?还是想反悔?”“啊?没。”简怀远迟疑一下,抱着文件袋下了车。反正他也快到结婚的年纪了,现在不公证,说不定以后也要公证,提前做这项工作也没什么损失,是吧?秦与琨跟着下车,他的助理已经预约好了,两人一进公证处,就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去了公证大厅。三分钟后,秦与琨的法务老马气喘吁吁带着一堆两个助理提着公文包赶来。秦与琨:“开始公证吧。”老马赶紧“哎”地应了一声,掏出手绢擦了擦圆胖胖脸上的汗,转向简怀远道:“这位先生,麻烦您将相关资料给我。”简怀远将手上的文件夹递上来给他,“麻烦了。”“不麻烦不麻烦。”老马点头哈腰,带着助理开始干活。简怀远沾了秦与琨的光,根本不用干什么事,在工作人员及老马的指引下,该签字签字,该按手印按手印,不过二十多分钟,一切就搞定了。简怀远抱着一文件夹文件,眼底里有迷茫,“这就行了?”“不然?”秦与琨回头看他一眼,抬脚先走了出去。司机收到消息又将车开出来了,在大门口拉开车门等他们。秦与琨先走到车门口,脚步顿了顿,让开了位置,侧头示意简怀远先上车。简怀远强装淡定,上了车,挪动着屁股在宽大的后座上坐下。秦与琨跟着坐进来,两人隔着二十多厘米的距离,简怀远还能闻到他身上浅淡的松雪味,强悍又有距离感,十足的男性味道。秦与琨抬眼,“去民政局。”司机恭声应下,“是。”汽车缓缓开动,往民政局方向走。简怀远真有些坐不住了,他看着车外疯狂倒退的植物,忍不住伸手拉住秦与琨的胳膊,“你——”“嗯?”秦与琨垂眸,“又不去了?”“……不是。”简怀远一根根手指松开正在拽住他的胳膊,微微用力咬住后槽牙,“走吧。”他就不相信秦与琨真那么疯,说结婚就结婚!不到半小时,车到民政局门口停下,秦与琨拿着文件袋,率先下了车。助理已经帮他们预约过了,进去等当前那对情侣办完之后就到他们。简怀远将重心从左脚换到右脚,又从右脚换到左脚,来回倒腾了好几回,面色倒还镇静,眼睛里却带着焦虑。民政大厅里等待领结婚证的情侣挺多,一对对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简怀远时不时能听到飘出来的只言片语或者笑声。他频频看向旁边站着的秦与琨,期待他先开口算了。奈何秦与琨冰块一样,别说认怂,连面色都没怎么变。正在纠结间,工作人员热情的声音传来,“下一对准备。”整个民政大厅里的人都将目光转向他们。现在虽然已经允许了同性婚姻,但走进婚姻的同性情侣比例并不多,从人数上来说,比异性少多了,这两个俊美的男人一出来,想不引人注目都难。简怀远戴着口罩,还是被众人灼热的视线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尤其他刚开始有点人气,现在多少有了些明星的自觉。他心里暗暗叫苦,秦与琨面色依旧没什么变化,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走罢。”这是什么意思?!该不是要牵着手进去吧?简怀远已经慌了,进退维谷。前面人员没见到他们,又开广播提醒一次,“b35,有请b35号新人到登记室。”周围投过来的目光越来越多,有人不免带了些好奇,似乎担心这一对要临场悔婚。简怀远一咬牙,伸手攥住秦与琨的手腕,迈开长腿跟着他走。结婚就结婚,反正做了婚前公证,无论从社会地位还是各方面来说,他都是处于弱势的那个,结婚他也不亏!秦与琨眼里流露出几分笑意,带着他往前走。到了登记室内,秦与琨突然站住。简怀远不明所以,很快反应过来,双眼放光地看着转过脸看向秦与琨:这是后悔了?秦与琨伸手过来,简怀远下意识躲了一下,却没躲过,反而被他伸手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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