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阁老不必如此看轻自己。”沈慕归微微俯身把他扶起,平静道:“你我主政方式风格不同,但并无高低优劣之分。至于阁老所担心的大政方针问题,沈某早已将拙见草拟成册,稍后便全数取出,烦请阁老审阅指正。”他来西南以来,从未像今天这样对裴轩客气过。裴轩被他这客气的语气吓得后退了两步,结结巴巴道:“沈,沈先生,你这,这么客气,裴某害怕的紧呐。”“就当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沈慕归微笑着道:“照顾好小风,她身子弱且心思又重,还请裴大人多操些心。在此,沈某先谢过了。”说完这句,他忽然抬手深深一揖,也以儒家礼仪向裴轩行了一记大礼。裴轩瞪着眼半天没挤出一句话来,最后也只能是还了一礼,空前郑重地道:“我军政府解决完眼前困境后,必倾全境之力营救先生。如若不成,来日必以燕氏政权之覆灭为君报仇雪恨!”危局(二)十日后,正在将军府钓鱼的徐煜终于等来了好消息。西南军阀嬴风还算识相,接到朝廷要求交出拜火教前教主的旨意后,几乎是立刻就把人交了出来——痛快得出乎他的意料。“有意思。”听闻沈慕归已被顺利押送至镇抚司天牢候审,他勾起了半边唇角,绽开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来。这位刚过完三十六岁生日的帝国大将军生得并不十分威武雄壮、反而有些文气瘦弱,似乎还面带病容、浑身上下自带一种弱柳扶风之感。虽然掌控着帝国全部新式军队接近五十万人,可他却并不穿新式军装、甚至也不穿旧式军服,反而像普通文士一样头束玉冠、身披丝质长衫,端的是一派高雅气度。他淡淡地问:“他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被人扭送来的?”“禀将军,此人是被生擒的。”“为谁所生擒?”“西南将军府首席阁老,裴轩。”下属道:“适逢嬴风身体不适不理朝政,便由裴轩处理内政,裴、沈两人又一直交恶,所以……”徐煜收起鱼线,用力地将钓上来的锦鲤摔进木桶之中,漫不经心道:“好生款待,不得动刑,但也绝不能让任何人见他,包括皇上。人看好了,若逃狱,拿你是问。”“是!”下属得令,随即悄声无息地退了下去。直到这时,徐煜才擦了擦手上的水,眯起眼静静地盯着平静无波的池水,半晌,心满意足地叹息了一声。高高的天窗之外,几只聒噪的麻雀站在栏杆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沈慕归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他好像又有些困了。从进了这座臭名昭著的“诏狱”之日起,算到今日已是第七天。本以为进来就难免至少要挨上一顿鞭子、再受几样酷刑,却没想到狱卒们居然把他当成大爷一样给好生供养了起来,餐餐酒肉不说,居住环境也还算不错,既干净又舒适。若不是四肢都被精钢打造的铁链锁住、门外又有儿臂粗的铁栅,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是在坐牢而不是做客了。——好在他并不喜欢吃肉,加上天生易瘦的体质,时至今日居然没胖反而清减了些,也算是奇迹一桩。愉快轻松地吃睡了几日,沈慕归终于觉得无聊到难以忍受了,忍不住问狱卒道:“小兄弟,此处有没有书籍可以一阅啊?”他原本就是没话找话随口一问,却不曾想,那狱卒立刻诚惶诚恐地隔着牢门向他行了一礼,谦恭道:“先生想看哪一本?”“……”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反倒叫沈慕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稍作思考,才道:“黄帝内经?”本就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当天下午那狱卒便取来一本崭新的黄帝内经拓本交到了他手中。沈慕归望着手上的书,半晌才舒了一口气,道:“没想到,小兄弟家中藏书涉猎如此广泛。”“先生还有什么吩咐,随时叫小的就行。”狱卒非常谨慎地避开了他的问题,身影随即没入黑暗之中,如此一来仿佛囚室内外又只剩他一人了。沈慕归难得有些郁闷,随手翻了几页书籍,忽然开始后悔没向他要本没看过的书了。虽然他本人并没有看过此书,但鬼谷子却已熟读几十遍,几乎能够倒背如流。对着这样一本毫无新鲜感的书,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早知如此,还不如找本通俗小说来打发时间。”谁知,次日清晨送早饭的时候,那年轻的狱卒竟真的拎了一大捆民间话本走了进来。沈慕归以书遮住半张脸,忍着笑道:“你家主人如此热情周到,倒叫我愈发好奇了。他究竟意欲何为?”“主子说,时机成熟了,他自然会亲自探望先生。”狱卒低眉顺眼地答道,脸上永远一副老实可欺的模样。沈慕归“哦”了一声:“这样啊?沈某却有件很重要的事,还得劳烦小兄弟转告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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