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严肃,先在屋子里细细查看了一番,可只见屋子里空荡荡,无论是门口还是窗边,都没有留下一个脚印,的确没有被闯入过的痕迹。
何况,他一向警惕,即便是烧昏睡,也不可能完全睡死过去,叫有人进来了而无从察觉。
柴门也是,填充的稻草结实而细密,瞧起来也再正常不过,完全没现有什么故意恶作剧的东西。反而还真能阻挡几分寒风。
这实在匪夷所思!
唤一时之间怀疑是否自己仍在烧,产生了幻觉,可抬起手摸了摸额头,额头却是冰凉一片。
又或者——是他昨夜实在烧糊涂了,半梦半醒之间爬下床将门修补了?他早就打算趁早将柴门上透风的缝隙补牢,只是近日太过疲惫,所以一时耽搁了而已。
可无论怎么想,还是说不通。
唤盯了眼床褥,又盯了眼明显被修补过的门,漆黑的眸子里警惕戒备一片,不过暂时没现更多可疑的东西,他也只能暂时作罢。
只是走到衣橱处,从中破旧的衣服最底下翻出了一把用石头磨成的尖锐形状的匕,暗自放在了床底下的墙壁缝隙里。
门外再次响起两个下人的催促声。
今日是宁王府子弟家眷去祠堂祭拜先祖之日,唤所居住的这破院子与下人为伍,一大清早钻入耳中的全是杀鸡宰羊的嘈杂之声。
他虽然是庶子,但先祖祭祀却不得不去,以免又留下话柄。
唤用冷水洗了把脸,令伤寒烧的余韵从脑门褪去少许后,才转身出门。
一路上各种下人的目光,他早已习惯,便不躲不避。
宁王府祠堂的雪水结了冰,寒冷刺骨。
庶子不得入总府祠堂,于是他只能在大门外跪着。他总共就为数不多的三两件衣衫,都很单薄,不止打了补丁,还因为少年拔节生长的修长骨节,而小了许多,袖口和脚踝处都露出他一截苍白的肌肤来,被地上的泥水与雪水沾湿,在寒风中被冻得白。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两抬朱漆银顶的蓝呢帷轿才姗姗来迟,在祠堂正殿处停下来。
两个比唤大上几岁的年轻人衣服华贵,踩着下人的背下来。
稍矮的那个是文秀,他朝唤看了眼,鼻子里出一声轻哼。
昨天找个由头教训了唤一番,以为他今天会躺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结果没想到这硬骨头倒是硬朗得很,还是爬起来了。
他一下轿子见到唤那挺得笔直的脊背,便已十分不顺眼。
而盯向唤,竟然见那少年虽然衣衫单薄,脸颊冻得白,却也抬着头,一躲不躲地回视自己时,他立刻更加怒从心起,走过去就要接着昨天,继续给这个三弟一个教训。
但还未撸起袖子走过去,被大哥裕安按住了肩膀。
“文秀,这里是祠堂。”裕安摇了摇头,低声呵斥:“不可胡来,有什么事回去再做。”
文秀摔了袖子,狠狠瞪了唤一眼:“昨日放他回去,真是便宜了他。”
接着又跟来了一抬牡丹凤轿,从上下来一位贵妇人,拢紧了身上的金钗狐裘,对裕安兄弟二人道:“还不快进去?”
待那兄弟二人进去之后,宁王夫人转身进入偏殿之前,睨了祠堂外的唤一眼。
唤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抬头漠然地回视了她一眼。
宁王夫人一向视唤为眼中钉,若是这眼中钉能拔掉,她早就拔掉了,可偏偏这十来岁的少年命硬得很,顽强得很,竟然还活到了现在。
两个下人拎着食盒过来,给祠堂外的一些侍卫放食物。
轮到唤时,宁王夫人抬手制止。
她对唤绵声道:“外面天寒地冻,唤儿你不吃点,我担心你饿坏了肚子,但祠堂祭拜之日,不能饮食,下人并非氏一族,可以不守规矩,但你与你两位兄长却得以身作则,所以还难为唤儿你且先忍一忍,回去了再吃。”
“你们两个,把三少爷的饭菜送到他的住处。”
那两个下人连忙点头哈腰,掉了头。
“我会让厨房做一些你喜欢的。”宁王夫人还在外人面前维持着主母的虚假面目,但她面前的单薄少年显然没耐心与她虚与委蛇。
唤虽饥肠辘辘,可脊背挺拔,冷冰冰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声也懒得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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