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把具信流放到床上,一直等徐小平说完了喝茶,看了徐小平半晌,道:“你也能,卖头发。”徐小平硬生生忍住喷茶的欲望,咽下茶水恶狠狠道:“想都别想——你就是这般过日子的么,什么都卖?”玉清躺在具信流旁边,阖眼不再说话。徐小平走到他们旁边,低头便看见两张七分像的脸,一张清冷,一张刻薄的印在眼底。徐小平脱掉具信流的鞋,对玉清道:“你照看月无牙时也是这么虎头蛇尾的么。”玉清睁开眼,道:“那是谁。”徐小平闻言悻然地摆了摆手,却忽而想到一事,他满面怪异地看向玉清。玉清淡然地看着他。若是论起辈分,以自己与月无牙的关系,那玉清就应该是,是自己的——大哥。那自己算是他什么?徐小平一个恶寒,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把被子扔到地上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下。”虽是不再想,但看着玉清的眼神终是和往日不同了。玉清下床捡起被子,却是未睡,坐在桌前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头发,等徐小平补觉醒来,便见玉清已将半长头发高束起来,头戴青色抹额,后脑用抹额的盘扣将碎发齐整地别住,束起的头发被簪子盘拢着,看上去便显得脖子极为修长,整个人清鹤一般。向来这么会打扮徐小平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咳了一声才想起道:“叫我起来干什么?”玉清手搭在自己衣襟上的扣子,道:“水到了。”徐小平这才看见他身后水汽升腾的木桶,他挠了挠脸道:“一起洗?”玉清神色更淡几分,手从衣扣上放下,转身道:“不必。”他从木桶里舀出一盆谁,拉住帘子道:“我只用水擦身即可。”徐小平道:“你找伙计再要一个空桶,你我将水一分为二,各洗各的。”此时一直昏沉的具信流也闻声坐起身,半阖着眼睛困倦道:“平平”徐小平看着在计划之外的人,和玉清对视了一眼,相互默然。最后还是玉清一人用一桶,徐小平与具信流与他隔着帘子,在另一个大一点桶里共浴。徐小平累了将近半月,此刻懒虫上脑,便是舍了脸面也要用木桶泡澡,具信流被徐小平用湿帕子遮住眼睛,安静地坐在桶里撩水。水波被他从这头撩到那头,徐小平本是闭眼小憩,也被水声吸引地慢慢睁开眼睛,顺着水中那只手掌看向被帕子遮住眉目的清冷面目。在徐小平目光所及之处,这人本就红艳的唇被水汽蒸得几乎要滴出血来,脸旁沾着几缕湿发,脸颊染着薄红,面若暖玉。徐小平干咽了下,心内悄然升起一个念头。具信流似有所觉得停下手,低声疑惑道:“平平?”徐小平看了眼帘子后玉清模糊的身影,不动声色地靠近具信流,手探到水下,一下子便摸上具信流的大腿,徐小平飞速地眨了眨眼睛,将手更近一步,探到具信流的臀部,他捏了一下,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具信流握住徐小平的手臂,呼吸重了一下。徐小平低声道:“你便只会叫‘平平’?”具信流摇首。左右他现在是个傻子,自己偷偷压了他,他也不会反抗,月无牙更不在自己旁边,日后待在月无牙身边,可就没这么好的极会偷吃了,况且眼前的还是个绝妙的人。但此刻与玉清在一个屋里,终究是不方便。徐小平舔了舔唇,压住蠢蠢欲动的心,在具信流耳边低声道:“改日教你说些别的。”具信流伸手慢慢抱住徐小平,缩紧双臂,与他皮肉相贴。具信流闭住眼睛。徐小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不怀好意,道:“改日,改日。”所谓保暖思淫欲,徐小平有了银子,那日在客栈里升起的念头,在没有饥寒阻挠的情况下,便变得至关重要起来。他起了色心,每日行在路上,就咂摸着嘴想着怎么支开玉清,好将具信流好好压上一回——他压过自己那么多回,自己可要数着次数一一还回来。这日终于等到在一处客栈里歇脚,上一次还极为扣门的徐小平,挥手要了两间上房,两间上方相隔甚远,一间在走廊最南,一件在最北。徐小平与具信流住进北边这处上房,对神色淡淡的玉清解释道:“具信流伤寒未好,我与他共住一屋,也好照护着。”玉清还站在门口,道:“我能睡在地下,省银子。”次次都是这么不识相,徐小平心内觉得他麻烦,面上摆出体贴的样子,道:“我见你身体似有不适,才要了两件上房,快去歇息吧,我亦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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