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元节,阴气重,不宜出行,容易撞鬼。他们正好也修整一天。
&esp;&esp;蓝雨珠听罢理由,戏谑问:“沉姐姐和叶哥哥也怕鬼吗?”
&esp;&esp;“怕不怕的,也别没事找事嘛。喏,这个辟邪符,给你们。”说着,沉月溪从怀里掏出两张折成三角形的黄符给蓝雨珠和芈冥夏。
&esp;&esp;一直保持局外人姿态的芈冥夏愣了愣,似乎没想有自己的份,接过手,转了转,竟然真的是一个护佑平安的符。
&esp;&esp;他扯了扯嘴角,半是感叹半是调侃:“你们中原人真是讲究。”
&esp;&esp;沉月溪不置可否,反问:“你们又是哪里人?”
&esp;&esp;芈冥夏嘴角弧度不减,答道:“楚之南。”
&esp;&esp;“我就说,”沉月溪微有得意道,“你们和屈子还是有点关系的。”
&esp;&esp;芈冥夏不以为然道:“整个江汉平原,加上洞庭以南的大块地方,都是古楚国。真要这么说,这一路走过去,全部都可以算他的后人。实际他跳的那条汨罗江,离我们远着呢。”
&esp;&esp;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他们甚至还没有过荆州,仍在古楚国的地界。
&esp;&esp;此处河流交错,山皆不高,土包子似的,却连绵不断。
&esp;&esp;蓝雨珠蹲在河边洗手,发现一粒形状奇特的石头,也就两个指头大,捡起来一看,活似一只燕子,觉得很新奇,连忙去同沉月溪说:“沉姐姐你看,这颗石头,像不像燕子?”
&esp;&esp;“真的诶,”沉月溪也觉得好玩,“倒没见过。”
&esp;&esp;一旁的叶轻舟听见,瞟了一眼,解释道:“是石燕。医书上说可以清凉解毒、镇静安宁。实际是一种海里的贝类,在地下埋久了,就变成石头了。”
&esp;&esp;“海里的?”这么一说,大小、样子也确实挺像贝壳。沉月溪难以置信地望了望四周,“可这里到处都是山。大海离这里几千里呢。怎么会是海里的?”
&esp;&esp;旁观旁听的芈冥夏勾了勾唇,叉手在胸前,“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沧海桑田’吗?谁知道几百万年前,这里是山还是海。”
&esp;&esp;闻言,沉月溪不由想起了木永思曾跟她讲过的、浮玉山的传说。因为当时太小,沉月溪没有明白,也以为早忘了,原来木师兄说的都是真的——从无过崖远眺,有处云海覆盖的峰林,那里曾经就是真实的海洋。整个浮玉山,都是远古的海床。海水褪去,风雕雨琢,成了现在的浮玉山。
&esp;&esp;流水的光阴,沧桑的变化,此刻就凝聚在一枚小小的石燕上。
&esp;&esp;沉月溪不禁由衷夸赞:“芈公子,你年纪虽小,见识却很卓绝啊。”
&esp;&esp;临立水边的芈冥夏瞥了沉月溪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彼此彼此。”
&esp;&esp;
&esp;&esp;渡过长江,就是荆州,再往北,取道雍州府,后面便是出塞了。
&esp;&esp;长城以外,又完全是一副景象。地势平旷,沙尘莽然。
&esp;&esp;他们经过的金城,是中原沟通西域的关隘城市,胡人和汉人都很多,彼此做生意,卖的是中原难得一见的织毯银器、香料果脯。
&esp;&esp;忽然,一只驮着货物的骆驼从四人身边慢悠悠走过,三瓣嘴还一嚼一嚼的,铃儿叮当。
&esp;&esp;沉月溪看直了眼,拍了拍身边的叶轻舟,指着骆驼的头顶让他看,悄咪咪地说:“它没有头发诶。”
&esp;&esp;“……”叶轻舟觉得关注点不是一般的奇怪,仔细看了一眼,“不是还有几根吗?可能压力比较大吧,毛都掉光了。”
&esp;&esp;“骆驼也有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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