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曼清的心跳被惊得漏掉半拍,等她回过神时她的食指已经摁上了音量键。
手机屏幕上还在继续闪动来电界面,声音却被打断了,田曼清轻喘着气望过去——又是陌生来电。
田曼清犹豫了许久,她想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之后她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您好?哪位?还是直截了当问什么事?
她手机里的联系人一向不多,也没什么人会给她打电话,万一是打错了她要怎么收场,万一找她有事的该怎么应付?
在田曼清脑子里还是一片浆糊的时候,屏幕熄了。
她垂下双眸,沉默地翻了翻来电记录,一排排的红色未接,最近的除了刚才那通,还有一个是今晚打来的。
剥开糖纸吃下一颗香甜的糖果,田曼清躺在床上,强撑着等了许久,直到手机失去了动静,那两通电话也没有再打来,她才放心地由自己陷入梦境。
……一定是打错了吧。
次日,刺眼的阳光撒在熟睡的田曼清的脸上,透出斑驳光点,她轻皱了一下脸,很快在欢快跳跃的闹钟声中睁开眼,手往旁边一拍,闹钟便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田曼清坐在原处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响起母亲温柔的敲门声:“曼曼,你醒了吗?今早妈妈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鸡蛋,洗漱完出来,趁热吃啊。”
“好,马上就来。”田曼清仰头脆声应道。
吃完饭出门,时间还早。田曼清站在学校外等了十几分钟左右,路上的学生渐渐变多,成群结队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嘻嘻哈哈地走进学校。
田曼清这才重新提起步子往熟悉的班级走去,只有夹在众人中央,她才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今天如往常一样,田曼清从踏进教室的那一瞬间,就能明显感受到教室中的气氛变了,所有人的声音像是被按下了同步键,压低成了窃窃私语。
其中,有几束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的脊背上,跟着她一路走到座位上。
她沉默不言的模样似乎更加激励了他们,他们越表现得若无其事,越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将所有的视线聚集过去,围着她盯着她,就好像在逗弄动物园里的动物。
那些视线仿佛含着满目的寒冰,冻得她牙关打颤动弹不得。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一句哟,引爆的震耳欲聋的笑声钻进了她的耳膜,田曼清呼吸微顿,握皱桌兜里的卷子,一言不发地准备打开课本预习。
课本的内容才刚看了两行,教室里的气氛突然一凝,转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田曼清感觉背后的那股压抑随之消失后,她不由得松口气,朝始作俑者那里望去。
是她的同桌——薛晗。
今天的薛晗走进教室也是一副战胜者的姿态,嘴角抿起的弧度满是轻狂,丝毫不在意自己脸上怵目惊心的伤痕。挡在他面前的同学纷纷作鸟兽散。
薛晗径直走向田曼清,然后随手将空荡荡的书包甩到桌上。
他舔舐牙龈,不满地啧啧两声,刚打完架,嘴里全是浓重的铁锈味。
他忍着不适趴在桌面上,百般无聊地盯着前方,半晌,嘴里的味道依旧不散,薛晗不经意往旁边一撇,正好看见表情有些僵硬的同桌……嘶,她叫什么来着
薛晗懒懒地喊了一句:“喂,你不是老吃糖吗,还有吗。”
田曼清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和自己说话,“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递给他。
糖果被一张泛着五彩光泽的半透明糖纸包裹着,透出一丝傻气,薛晗皱眉展开,破天荒地又分给她一分关注,却发现她正低下头假装读书,实际上在用余光偷瞄他。
薛晗将嘴里的糖果滚了一圈,甜香弥漫在整个口腔,他搓了搓吸引她注意的脸颊上的伤口,从鼻腔中哼气道。
“你害怕我?”
这还用问?田曼清扑闪着眼睫,慌乱地移开视线,薛晗自觉没趣,也不再开口。
见薛晗面朝窗外,田曼清悄悄又剥开一颗糖,迅速塞进嘴里,令人安心的味道争先恐后地涌入。
不知从何时起,糖果的甜味可以缓解她的负面情绪,逐渐变成了她改不掉的习惯。
田曼清用舌尖一点一点品尝味道,情绪慢慢归于平静。
“该交语文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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