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夙只觉脑中一阵炸响,霍地起身,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说什么?槐里侯他……”。
其实他和马腾相处得时日不多,虽然他身在马腾军中,却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到这个叔父一次,
每年春节,马腾会把族亲聚在一起,人群中,他也只是远远注视叔父和几个堂兄,听他们大声讲话,大口喝酒。
自从马腾被召唤到许都后,更有两年多时间未见,
唯一一次令他体会到长辈关爱之情,是他年满十六那天,马腾专程过来,亲手送给他白马和长枪。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马腾和马超的崇拜与敬畏,远远比亲情更多。
乍闻噩耗,马夙觉得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这个神威凛凛,性情贤厚的叔父怎会就被人杀了呢?
陈武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
索性直接说事,他恨恨地道:“曹贼杀了槐里侯,咱们西凉军民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我们这两天就要开拔,聚集了军队,杀到曹贼家里去。”
说着,他停了一停,目视马夙,看他是否听到,
马夙茫然地点点头:“是,那是自然,曹操这老贼……”。
“沛德,你这就准备一下,起身去武威郡你堂兄府上,为槐里侯戴孝”。
说到自己,马夙回过神来:“监狱那边……”,
陈武摆摆手:“监狱的事,你别管了,我军马上就开拔。囚禁的那些蛮人,据你说都是寻常百姓,一并放了就是,你收拾收拾,赶紧上路,马和你的长枪都准备好了。”
马夙懵懵懂懂的起身,向陈武行礼,
刚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一事,转头问道:“陈将军,我另一个堂兄伯瞻(马岱)下落如何?”
陈武道:“伯瞻乔庄成商贩,潜回西凉,槐里侯遇难的消息正是他带回,此时他正在武威郡中”。
马夙听到马岱幸免,心中稍安,
也许因为都是旁亲的缘故,马岱对这个小兄弟格外亲切。
马夙刚来军营,什么都不懂,是马岱主动带了他习文练武,照顾他的起居,
若两人不在一处,马岱也会把他的事提前安排妥当,叮嘱他人代为照顾。
在马夙心里,马岱就像自己的亲哥哥一样,自从马岱跟随马腾去了许都,这一别也是两年多了。
马夙出了陈武的营房,立即换好衣服,拿了长枪上马,
临走前,心想去牢房看看,把囚犯都放了,自己也安心。
当即来到监狱那边,狱卒受到号令,已经在打开牢门释放囚犯。
马夙看到江措贡布、阿旺和医官老薛站在一起,
忙下马上前躬身行礼道:“多亏老伯救了晚辈一命,这段时间委屈老伯了”。
江措贡布呵呵一笑,扶起马夙。
老薛苦眉愁脸地对马夙说:“我想请老伯留在军中,多个帮手,他却说自己是行医人,还要回去照顾相邻,马别部,要不你帮我劝劝”。
马夙宽慰道:“薛医官,医者父母心,老伯有自己的安排,还是不要勉强了”。
老薛无奈,只好摇摇头走了。
马夙正要告辞,阿旺拉了他,低声道:“马别部,我打猎,一个人,不想回,和你走”,
马夙听他意思,是要跟随自己从军,自己从没想过收手下,阿旺现在贸然提出,不禁一愣。
阿旺见马夙不做回答,以为他看不上自己,
忙拍了胸口,提高嗓门大声道:“我打猎,身子大,熊怕我,我会说汉话”,
听阿旺说自己会汉话,马夙心中一动,这话倒也不错,有阿旺在身边,跟蛮人交流可就顺畅多了。
当即点点头说:“好,阿旺,你就随我去吧”。
阿旺大喜,连连点头,跟在马夙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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