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狱卒送饭时俱都小心翼翼,话里话外,流露出特别关照之意。
马夙心中暗暗好笑,似乎大家都先在心里判了自己死刑,把自己当死人对待了,
他特别吩咐送饭时,加大份量,
他自己吃不了多少,把多余的部分,分成几块,分别送给其他囚犯吃了。
那老者依然不吃马夙送的餐食,只吃了自己的口粮,
马夙不知道原因,也不勉强,
感激他指点伤情,午饭和晚饭,都先分给他一份,
直到老者摇头拒绝,才转手送给其他人。
当日深夜,马夙依然毫无睡意,
耳边听着老者念经声,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正神游化外间,忽听一个声音响起“贝塞恩巴”,
正是老者白天念叨的话,而这个声音较为年轻,绝不是老者发出。
马夙睁眼,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见隔壁牢房内那络腮胡正看着自己,那句话从他口中说出。
马夙乍听他说了这词,倒也并不奇怪,心想可能是当地蛮人间信奉的什么神明之类,
类似和尚口里的“阿弥陀佛”。
他笑着开口说道:“你也会说这句,可惜我不懂是什么意思,你算是白费口舌了。”
络腮胡回以一笑,用怪异的腔调说道:“地狱逆火明王贝塞恩巴,是藏族三大明王的一。”
他的汉语并不流利,“之一”说成“的一”,不过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
马夙惊喜交加,没想到这络腮胡竟然懂得汉语,
他一跃而起:“好你个蛮子,明明懂得汉语,却装了这么长时间糊涂”,
络腮胡有些不好意思:“马别部,我不装,单独不敢说。”
马夙听他用词混乱,好在连蒙带猜,也能明白他说什么。
“为什么不敢说,莫非还有人吃了你不成?”
络腮胡不能说长句,一字一顿地说:“怕,不敢说,怕抓我做细作。”
意思是他不敢说自己会汉语,怕被别人当成细作。
马夙一想,这也说得有道理,若有人知道他会汉语,搞不好真把他当细作杀了。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络腮胡答道:“我名字,阿旺次仁,意思是……命……活得远……”,
这个名字好像不太好翻译,络腮胡啰啰嗦嗦的说不清楚。
马夙接过话:“长命百岁的意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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